第285章 烽火连天，北境之战卷风云（1/2）

黎明时分，黑鸦堡南城门大开。

黑色的洪流从城门内奔涌而出——那不是真正的洪水，而是由三万龙焰军团主力组成的钢铁阵列。士兵们穿着统一的玄黑色制式铠甲，肩甲处烙印着燃烧的金色火焰徽记，手中长矛如林，腰悬制式战刀，背上还挎着北境工坊最新量产的“追风弩”。

队列最前方，哪吒骑着一匹通体漆黑、四蹄踏焰的异种战马。这马是矮人大师格罗姆用秘法培育的“地狱战马”后代，虽未成年，但肩高已近两米，奔跑时周身会自然蒸腾起淡淡的热浪。他今天没有穿那套玄黑轻甲，而是换上了一套赤红战甲——胸口那朵青莲纹路在晨光下如同活过来般缓缓旋转。

在他身侧，阿斯特罗斯以人形状态骑马并行。这位红龙化身今天也穿上了特制的战甲，暗红色甲片显然是用自己的褪鳞锻造，关节处留有变形时的伸缩空间。

“翡翠河谷那边，杨戬已经脱险，正在撤回。”阿斯特罗斯琥珀色的竖瞳扫过南方的天空，“但圣棺造成的混乱范围很大，至少三千圣殿骑士自相残杀而死，还有同等数量陷入永久性精神错乱。教廷东路军算是废了一半。”

哪吒点头，目光却没有放松:“黑森林方向呢？”

“精灵和矮人的联军已经和教廷西路军交上火了。”阿斯特罗斯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，“按照你设计的陷阱方案，第一波就报销了至少五千步兵。现在那些白袍蠢货正被困在‘无尽藤蔓迷宫’里，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代价。”

“铁岩要塞那边压力最大。”哪吒勒住战马，从怀中取出一枚传讯水晶。水晶表面浮现出铁岩堡主凯恩斯那张沾满烟尘的脸。

“盟主！”凯恩斯的声音透过水晶传来，夹杂着背景里密集的爆炸声和呐喊声，“教廷中路军主力开始攻城了！至少十五万人，还有二十门圣光投石车！我们的城墙已经出现裂缝，最多还能撑三个时辰！”

“坚持住。”哪吒沉声道，“援军已经出发，两个时辰内必到。”

“两个时辰……”凯恩斯咬牙，“好！铁岩要塞三万守军，就是死光了，也会撑到援军抵达！”

水晶光芒熄灭。

哪吒将水晶收回怀中，转头看向身后的军队。三万双眼睛正注视着他，等待着命令。

“纳尔森！”

“末将在！”一身重甲的纳尔森策马上前。

“你带第一兵团，急行军赶往黑森林边缘。”哪吒下达指令，“不必进入森林，在外围建立防线，防止教廷西路军突围。记住，你们的任务是堵截，不是歼灭。拖住他们就行。”

“遵命！”纳尔森调转马头，大喝一声:“第一兵团，跟我来！”

一万黑色铠甲如分流的河水般脱离主力，转向西南方向。

“埃莉诺大师。”

精灵法师长策马上前，她今天没有穿法袍，而是换上了一身翠绿色的轻便皮甲，背后负着一柄镶嵌自然宝石的长弓。

“你带精灵弓箭手队和矮人爆破队，先行赶往铁岩要塞。”哪吒道，“不必参与守城，在要塞后方三里处的‘鹰嘴崖’建立远程支援阵地。我需要你们的箭雨和爆炸物覆盖攻城部队的后方。”

“明白。”埃莉诺点头，转身用精灵语发出一串短促的命令。两千名精灵弓箭手和五百名矮人爆破手迅速集结，跟随她向东南方向疾行。

现在，哪吒身边只剩下龙焰军团第二、第三兵团，共两万人。

以及，阿斯特罗斯。

“我们直扑铁岩要塞。”哪吒一夹马腹，地狱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，“阿斯特罗斯阁下，按计划，我们需要你在战场上现身，给教廷制造压力——但不必真身参战，保持威慑即可。”

红龙化身咧嘴一笑:“明白。我就悬浮在战场上空，看哪边不顺眼就瞪两眼。不过哪吒，罗兰可是真正的圣域中阶，比我强一线。如果他全力出手……”

“那你就全力迎战。”哪吒眼中寒光一闪，“龙族的尊严，不是靠避战维护的。”

阿斯特罗斯大笑:“说得好！那就让我看看，三百年后的今天，圣殿骑士团大团长还有多少斤两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他周身赤红光芒爆发。战马承受不住这股力量，嘶鸣着跪倒在地。光芒中，人形急速膨胀，龙鳞浮现，双翼展开——三息之后，一头体长超过五十米的赤红巨龙腾空而起，双翼一振便冲向高空，朝铁岩要塞方向飞去。

哪吒目送巨龙远去，这才举起长枪，指向东南:

“全军——急行军！”

“吼！！！”

两万士兵齐声应和，脚步如雷，踏碎了黎明时分的宁静。

同一时间，黑森林边缘。

这片古老的森林此刻已经变成了死亡迷宫。

从高空俯瞰，可以清楚地看到，森林外围约五里宽的区域，所有的树木、藤蔓、甚至地面的苔藓和灌木，全都“活”了过来。粗壮的树根如同巨蟒般从地下钻出，缠绕、绞杀任何踏入这片区域的白色身影。坚韧的藤蔓在林地间编织成密密麻麻的网，网上还挂着涂有麻痹毒素的倒刺。就连那些看似无害的蘑菇，一旦被踩踏，就会爆发出致幻的孢子云雾。

这是精灵自然魔法与矮人工程学结合的产物——生态陷阱系统。

森林深处一处树冠平台上，精灵大长老阿拉贡正闭目盘坐。他的藤木法杖插在身前的地面上，杖身与整片森林的根系网络相连。通过这种连接，他能感知到森林中每一个陷阱的触发情况，并指挥植物们做出相应调整。

“东区第七陷阱触发，目标约三百人。”一名精灵斥候从藤蔓滑索上荡过来，单膝跪地汇报，“他们用圣火焚烧藤蔓，正在缓慢推进。”

阿拉贡没有睁眼，只是手指轻轻一勾。

远处森林中，那些被圣火焚烧的藤蔓突然爆发出翠绿色的光芒，断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，甚至长得更加粗壮、更加密集。新生的藤蔓表面还覆盖着一层晶莹的树脂——那是高度易燃的树胶。

正在焚烧藤蔓的圣殿骑士们还没反应过来，火焰就顺着树脂反卷回来，瞬间点燃了他们的铠甲和白袍。

惨叫声响彻林间。

“西区发现敌军大队，约两千人，有随军牧师施展‘净化领域’，我们的毒雾和孢子效果大减。”另一名斥候汇报。

阿拉贡眉头微皱，这次他睁开了眼睛。

“净化领域……至少是主教级别的神官。”他沉吟片刻，“通知矮人爆破队，在西区第三埋伏点准备‘地震陷阱’。等那支队伍全部进入埋伏圈，就引爆。”

“是！”

斥候刚离开，格罗姆·铁砧就扛着战斧爬上了平台。矮人大师浑身沾满泥土和碎叶，但精神亢奋。

“痛快！真他娘的痛快！”格罗姆把战斧往地上一杵，震得平台都晃了晃，“就刚才那一波滚石陷阱，少说砸死了五百个白袍杂碎！老子做了三十年工匠，从没想过杀人也能这么有‘艺术感’！”

阿拉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:“格罗姆大师，战争不是游戏。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。”矮人摆摆手，但脸上的兴奋不减，“对了，东边来了一支骑兵，约一千人，看样子是想绕过森林直扑黑鸦堡。哪吒小子留下的那支兵团正好赶到，双方在林外汇合了，正打得热闹呢。”

阿拉贡走到平台边缘，透过枝叶缝隙看向东方。果然，在林外那片开阔地上，黑色的龙焰军团第一兵团已经与白色的圣殿骑士团骑兵队撞在一起。

纳尔森冲在最前方，手中重剑每次挥舞都会斩碎至少两三名骑士。他身后的士兵结成紧密的“三才阵”，三个小阵互为犄角，无论骑兵从哪个方向冲锋，都会同时遭到三个方向的打击。

这是哪吒传授的东方战阵简化版，在北境训练了大半年，此刻终于展现出威力。

“看来东线暂时稳住了。”阿拉贡松了口气，“西线呢？”

“西线……”格罗姆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，“有点不对劲。刚才引爆地震陷阱时，我感觉到地下有很强的魔法波动——不是我们的陷阱，是对方埋设的什么东西。”

话音未落，森林西侧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。

不是矮人炸药的那种沉闷轰鸣，而是某种尖锐、神圣、却又充满破坏力的能量爆发。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传到了平台这里，震得树叶簌簌落下。

阿拉贡脸色一变，抓起法杖就从平台上跳了下去。格罗姆骂了句矮人粗口，也跟着跳下。

两人在林中急速穿行，很快就赶到了爆炸现场。

眼前的景象让两位身经百战的强者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
原本茂密的森林，被硬生生炸出了一个直径超过百丈的圆形空地。空地里的一切——树木、岩石、土壤——全都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达十丈的巨坑。坑底还残留着炽热的圣光能量，将土壤烧灼成结晶状。

空地的边缘，数百名精灵和矮人士兵躺在地上，有的已经失去意识，有的还在痛苦呻吟。他们身上没有明显外伤，但皮肤下却浮现出诡异的金色纹路——那是圣光能量侵蚀的痕迹。

“圣光炸弹……”阿拉贡的声音有些发颤，“教廷竟然把这东西都搬出来了……”

格罗姆蹲下身，检查一名矮人士兵的伤势，脸色铁青:“不是普通的圣光炸弹。这里面掺了‘禁魔粉尘’，专门破坏魔法防御和自然亲和。中招的人，三个月内都无法使用任何魔法或神术。”

“伤亡多少？”阿拉贡问赶来的精灵指挥官。

“初步统计，阵亡八十七人，重伤两百余人，轻伤不计其数。”精灵指挥官眼睛通红，“更糟糕的是，爆炸清出的这片空地，成了森林防线的缺口。教廷的步兵正在从缺口涌入，我们的人挡不住……”

正说着，缺口方向就传来了厮杀声和惨叫声。显然，教廷军队已经突破了外围防线，正在向森林深处推进。

阿拉贡握紧法杖，杖身的翠绿光芒开始剧烈闪烁。

“大长老，您不能……”精灵指挥官想要劝阻。施展大规模自然魔法需要消耗大量生命力，尤其是对这种被圣光污染过的土地。

但阿拉贡只是摇了摇头。

“森林在哭泣。”他轻声说，“作为守护者，我不能坐视。”

他将法杖重重顿地，口中开始吟唱古老而悠远的精灵咒文。那不是人类魔法体系中的任何一种语言，而是自然本身的语言，是风的低语、水的流动、大地的心跳。

随着吟唱，阿拉贡的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，脸上皱纹加深。但与之对应的，是整片森林的“苏醒”。

那些被炸碎的树根从地下重新钻出，缠绕、绞合成新的壁垒。空地边缘的树木开始疯狂生长，枝叶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墙。就连空地上残留的圣光能量，也被森林的根系一点点吸收、转化、变成促进植物生长的养分。

“以生命母树之名——”阿拉贡最后高举起法杖，“森林啊，展现你的威严吧！”

轰隆隆——

大地震颤。

从森林深处，走出了三尊巨大的身影。

那是远古树人，黑森林真正的守护者。它们的身高超过三十米，躯干由千年古木构成，树皮上生满青苔和藤蔓，树枝化作手臂，根须化作腿脚。每一尊树人的移动都如同地震，每一拳挥出都能砸碎城墙。

树人长老终究还是参战了。

不是因为盟约，而是因为教廷的圣光炸弹亵渎了森林，污染了大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