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章 雪融后的新芽(1/2)
第83章:雪融后的新芽
正月十五的灯笼还在总馆的廊下摇晃,叶璃已坐在诊室里整理张家口带回的医案。案上堆叠的纸页里,夹着一张放牛娃母亲送来的剪纸,剪的是个举着药葫芦的大夫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救命恩人”。楚逸尘端来一碗元宵,白瓷碗里的芝麻馅冒着热气:“张家口的信又来了,说他们按咱们的法子建了‘疫病防治站’,连西洋医师都留下当顾问了。”
叶璃舀起一颗元宵,忽然听见前院传来喧哗。掀开窗帘一看,只见十几个背着行囊的年轻人跪在医馆门前,为首的后生捧着束腊梅,声音朗朗:“我们是张家口来的,想拜叶馆主为师!”
原来这些都是喉疫中失去亲人的孤儿,感念医馆救命之恩,特意来学医术。叶璃看着他们冻得发红的脸颊,想起隔离区里那些绝望的眼神,心头一软:“起来吧,医馆的门,为有心救人的人开着。”
收徒的消息传开,前来拜师的人络绎不绝。有江南的绣娘,说想学好医术给姐妹们看“绣花伤”;有塞北的牧民,想学会接骨术,免得同伴摔断腿只能等死;还有个西洋传教士的儿子,蓝眼睛里闪着光:“我爹说,叶馆主的青蒿汁救了他,我想把这本事带回故乡。”
叶璃索性在总馆旁辟出块空地,盖了十二间“传习舍”,亲自拟定课程:上午跟着医师抄医案、认药材,下午在诊室旁观问诊,晚间则要学习显微镜的用法、西洋解剖图的识读。“你们要记住,”她在第一堂课上强调,“不管学中医还是西医,先学‘怎么看病人痛不痛、难不难受’。”
传习舍的日子过得忙碌而扎实。张家口来的后生叫石头,性子憨直,跟着李医师学外伤。有次给骨折患者复位,他学着西洋医师的样子用支架固定,却忘了敷续骨膏,被李医师敲着额头骂:“支架是撑骨头的,药膏是活气血的,缺了一样,骨头长不结实!”石头红着脸改过来,后来竟琢磨出“先敷药膏再上支架”的法子,患者恢复得比往常快了半月。
江南来的绣娘苏娘心思细腻,跟着老医婆学针灸。她发现绣绷上的丝线走向,竟和经络图有几分相似,便试着按“平针绣”的节奏捻针,说“这样患者不觉得疼”。有次给失眠的老妇人扎针,她边捻针边讲绣活的花样,老妇人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。
最让人意外的是那个西洋少年汤姆。他汉语说得磕磕绊绊,却能把显微镜用得比学徒还熟。有次叶璃给一位黄疸病人诊脉,说“肝胆湿热”,汤姆立刻取了患者的尿液,在镜下观察到大量胆红素结晶:“您看,这和西洋说的‘肝功能异常’是一回事!”两人一中医辨证,一西医验证,竟联手治好了好几例疑难的肝胆病。
春日的药圃里,这些年轻学徒的身影成了新风景。石头跟着老药农学嫁接,把塞北的黄芪嫁接到本地的甘草根上,说“这样药材既有力气(补气)又能解毒”;苏娘用绣花针的手法给草药松土,说“得像绣花瓣似的轻,才不伤根须”;汤姆则拿着西洋的温度计,每日记录不同时段的地温,说要找出“药材生长的最佳温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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