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8章 旧剑新痕,故酿新温(1/2)
晨光漫过窗棂时,淑妃在一阵熟悉的剑风中醒来。
她披衣走到窗边,见秦岳正在院中的槐树下练剑。玄色的常服被晨露打湿,贴在脊背的线条上,乌鞘剑划破空气,带起的风卷得满地槐花打转,像一群追着剑光的白蝶。他的招式比在京城时沉了许多,每一剑都带着北境风沙的糙劲,却在收势时格外轻柔,剑尖堪堪停在一片飘落的槐花前,不沾分毫。
“醒了?”秦岳收剑转身,额角的汗珠顺着那道疤滑下,在晨光里闪着亮,“去灶房看看,青禾蒸了槐花糕。”
淑妃走到他身边,指尖拂过他袖口磨出的毛边——那是常年握剑磨的,比在京中时深了许多。“北境的日子,很苦吧?”
秦岳把剑递给她,剑柄还带着他的体温:“习惯了就不苦。倒是这剑,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”
淑妃握住剑柄,忽然想起十年前他送她的那把短剑,剑鞘上也刻着兰草,只是后来在宫变中遗失了。她摩挲着乌鞘上的纹路,轻声道:“缺了点江南的软。”
“哦?”秦岳挑眉,“那你教我?”
她还真就接过剑,挽了个轻巧的剑花。剑光在槐花里绕了个圈,带起的花瓣落在秦岳的肩头,像给那道疤缀了朵白梅。“你看,”她收势时剑尖点地,槐花在她脚边堆了小小的一捧,“北境的剑是劈山的,江南的剑该是绕花的。”
秦岳看着她眼里的光,忽然笑了。他伸手接过剑,却没再练,而是转身往厨房走:“先吃糕,吃完了,你教我绕花。”
灶房里飘着槐花的甜香。青禾正把蒸好的槐花糕往瓷盘里摆,见他们进来,笑着往秦岳手里塞了块:“将军快尝尝,娘娘特意让加了北境的蜜,说您爱吃甜的。”
秦岳咬了一大口,温热的糕体混着槐花的清和蜜的浓,在舌尖化开时,忽然想起去年在北境的寒夜里,啃着冻硬的干粮,曾梦到过这样的甜。他看向淑妃,见她正小口抿着粥,鬓边的碎发被晨光染成浅金,忽然觉得,这十年的等,值了。
“对了,”他咽下嘴里的糕,从行囊里掏出个用油布裹着的物件,“给你的。”
解开油布,是柄短剑。剑身比寻常的剑窄些,剑柄缠着暗红的鲛绡,剑鞘上没有繁复的花纹,只在靠近护手的地方刻着个小小的“柔”字,笔画里还嵌着点暗红——像是当年的血痕。
“这是……”淑妃的指尖颤了颤。
“当年那把短剑的残骸,我找铁匠熔了重铸的。”秦岳的声音低了些,“宫变那天,我在废墟里扒了三天,只找到半截剑鞘。这剑……比原来的轻,你用着趁手。”
淑妃抽出短剑,寒光映得她眼底发亮。刃口打磨得极薄,却能看见内里隐约的纹路,像老树的年轮,藏着十年的风霜。她忽然想起那天宫墙塌落时,他就是握着这把剑的前身,把她护在身下,剑身在砖石砸击下发出刺耳的鸣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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