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5章 窗纸上的霜花(1/2)
第一场霜落在窗纸上时,思砚是被冻醒的。他裹着被子坐起来,看见窗棂上结着层白花花的霜,像谁在纸上撒了把碎盐,把外面的槐树影衬得朦朦胧胧。
“醒啦?”外婆端着铜盆进来,盆里的水冒着热气,“快起来洗漱,灶上炖着姜枣茶,加了去年的薄荷干,暖身子。”她把盆放在凳上,伸手摸了摸思砚的被子,“夜里冷,我给你加了床褥子,是你娘当年绣的,摸着软和。”
思砚低头看,褥子边角绣着小小的艾草,针脚细密得像蛛丝。他想起小时候总爱在这褥子上滚,把线头都磨松了,是外婆一针一线补好的。“外婆,今天我想去看看来老先生,”他穿好衣服说,“上次他说咳嗽加重了,我把新晒的薄荷给他送去。”
“去吧,”外婆往他兜里塞了块姜糖,“路上含着,不冻嗓子。”
院外的薄荷田已经空了,只剩下光秃秃的茎秆,被霜打得蔫蔫的。林砚正在劈柴,斧头落下的声音“咚咚”响,在安静的清晨里格外清透。“去镇上?”他直起身,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,“我跟你一起,顺便给张叔送点新做的木楔子。”
苏晚从灶房出来,手里拿着两个布包,“这个给来老先生,是我腌的糖蒜,就粥吃开胃,”她把包递给思砚,又递给林砚一个,“这个是给张婶的,薄荷香囊,说能防感冒。”布包上绣着小小的菊花,是前几天采的野菊图案。
两人踩着结霜的土路往镇上走,鞋底碾过枯草,发出“咔嚓”的响。思砚看见路边的槐树枝桠上挂着霜,像开了树白梅,忍不住伸手去碰,霜花落在手心里,凉丝丝的很快化了。“小时候总以为霜是糖,”他笑着说,“趁外婆不注意,抓着就往嘴里塞,冰得牙都疼。”
林砚也笑了:“我记得,你还把霜抹在脸上,说要当白胡子老头,结果冻得直哭,还是苏晚把你抱回屋的。”思砚的脸有点热,幸好天冷,红了也看不出来。
来老先生家的门虚掩着,推门进去时,看见他正坐在窗边翻书,咳嗽声断断续续的。“老先生,我们来啦。”思砚把薄荷和糖蒜递过去,“这是新晒的薄荷,苏姨说泡水喝最管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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