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3章 蝉鸣里的竹笼(1/2)

蝉第一次落在槐树枝上时,思砚正蹲在画案前,给《夏景图》里的蝉翅添最后一层淡墨。笔尖扫过纸面,留下层朦胧的灰,像翅膜上的纹路,透着点透光的劲。窗外突然传来“知——了”的长鸣,清越得像碎玻璃撞在一起,把满室的墨香都搅活了。

“逮蝉去!”林砚拎着竹笼从院里跑进来,笼口的竹篾编得细密,却透着亮,“张叔说老槐树上的蝉最肥,叫声也响。”他往思砚手里塞了个面筋团,“粘在竹竿顶上,一粘一个准。”

思砚放下笔,跟着林砚跑到槐树下。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林砚把面筋团粘在长竹竿顶端,举着往树枝上探,蝉鸣声突然停了,像被谁掐断了线。“轻点,”他压低声音,“这东西精着呢。”

思砚屏住呼吸,看着竹竿慢慢凑近那只趴在叶上的蝉,翠绿的翅膜在阳光下泛着虹彩。林砚手腕轻轻一抖,面筋团准确地粘在蝉背上,蝉“扑棱”一下挣扎起来,却怎么也挣不脱,叫声里带着点慌。

“逮着了!”林砚把竹竿往下收,蝉还在拼命扑腾,透明的翅膜上沾着点绿,像撒了把碎玉。思砚赶紧打开竹笼,林砚小心翼翼地把蝉放进去,“咔嗒”一声扣上笼门,蝉在里面撞来撞去,叫声又急又响,像在骂骂咧咧。

苏晚端着竹筛出来,里面晒着刚采的薄荷,看见竹笼里的蝉,笑着说:“别总折腾它,叫累了就不叫了。”她往思砚手里塞了块薄荷糖,“天热,含着败火。”糖的凉混着蝉的鸣,像把夏天嚼在了嘴里。

外婆坐在凉棚下,用碎布拼坐垫,五颜六色的布块在她膝间慢慢拼成朵菊花。“你娘小时候也爱逮蝉,”她穿针引线,“逮了又舍不得关,总说‘虫儿也爱自由’,最后都放了。”思砚看着竹笼里的蝉,确实有点可怜,翅膀都撞得卷了边。

午后,思砚趴在画案上,对着竹笼画蝉。蝉的头是三角形的,复眼鼓鼓的像两颗黑琉璃,翅膜上的纹路得用极细的笔勾勒,像描绣花的线。他想起林砚说的“翅要薄”,特意用淡墨晕染边缘,果然有了透光的感觉。

“这蝉画得像活的,”来老先生路过时,凑过来看,“尤其是这挣扎的劲,跟笼里那只一个样。”他指着蝉的后腿,“得画出倒钩,这东西全靠腿扒在树上。”思砚赶紧添了几笔,倒钩的尖刺果然让蝉显得更有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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