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9章 暖手炉里的春(1/2)
檐角的冰棱滴下最后一滴融水时,苏晚正用红铜暖手炉焐着药种。七叶一枝花的种子在陶碗里摊开,黑褐色的颗粒裹着层薄霜,被暖手炉的温度烘得渐渐舒展,像在伸懒腰。林砚蹲在院角翻地,铁铲插进解冻的泥土,发出“噗嗤”的轻响,溅起的泥点落在他的工装裤上,像缀了些褐色的星。
“种下去能发芽吗?”苏晚捧着陶碗凑过去,暖手炉的铜面还带着余温,蔷薇花纹被摩挲得发亮。
林砚直起身,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,滴在刚翻过的土地上,晕开小小的湿痕。“能,”他说得笃定,用袖子擦了把脸,“你焐了三天,芽尖都冒绿了。”他从她手里接过陶碗,用铁铲在土里划出道浅沟,“我来种,你别沾凉。”
苏晚看着他把种子撒进沟里,指尖捏着暖手炉的链子,红铜的凉意里裹着点暖,像他掌心的温度。铁蛋趴在旁边的草垛上,红铜牌被春阳照得发烫,时不时甩甩尾巴,惊起几只在草里打盹的虫。竹丫和石头则在翻好的地里打滚,项圈上的铜环蹭着泥土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。
“张婶说,过两天村东头的桃花该开了,”苏晚忽然说,暖手炉的链子在指间绕了圈,“想去看看吗?听说那里能采到不少桃花蜜。”
林砚的铁铲顿了顿,土块从铲头滚落。“等种完这畦地,”他说,把最后一把种子埋进土里,“我去修修独轮车,明天一早就去。”
第二天清晨,桃花的粉雾漫过山坳时,两人已经推着独轮车走在山道上。苏晚的药篓里装着空陶罐,准备装桃花蜜,林砚则背着工具箱,里面放着修蜂箱的工具——张婶说有几箱蜜蜂总往外跑,想让他帮忙看看。
桃花开得正盛,粉白的花瓣堆在枝头,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,像场温柔的雪。苏晚伸手接住片花瓣,放在鼻尖轻嗅,清甜的香混着泥土的腥气,在风里缠成了团。林砚看着她鬓角沾着的花瓣,忽然伸手替她拂去,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过来,烫得她颈子微微发颤。
“前面就是养蜂场了。”林砚收回手,往远处指了指。竹篱笆围着的空地上,十几个蜂箱排得整整齐齐,嗡嗡的蜂鸣声像团流动的云。
守蜂人是个跛脚的老汉,看见他们来,拄着拐杖迎上来:“张婶说你们来帮忙?这几箱蜂总不安生,怕是箱底漏风了。”
林砚放下工具箱,蹲在蜂箱旁仔细查看。苏晚则提着陶罐去采桃花蜜,老汉早已在树下摆了几个陶罐,里面盛着刚摇出的蜜,金黄的汁液上漂着层粉色的花瓣,像淬了星光。
“这蜜能入药,”苏晚用木勺舀了点尝,甜香顺着喉咙往下滑,“配着薄荷茶喝,能润喉。”
林砚修蜂箱的声音从篱笆那边传过来,锤子敲在木板上“砰砰”响,混着蜜蜂的嗡鸣,像首热闹的春曲。苏晚望着他的背影,晨光穿过桃花的缝隙落在他身上,把工装裤的补丁都染成了粉白色,忽然觉得这春日的画面,像幅浸了蜜的画,甜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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