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 手术室的异常惊变(1/2)
警报声在空荡的走廊尽头猝然炸裂,尖锐得像要刺穿耳膜。齐砚舟刚冲出电梯,手机就在掌心持续震动,信息科的人正将最新分析数据疯狂往他加密邮箱里传输。他一边大步流星地朝手术室方向疾走,一边用拇指划开屏幕。一条醒目的红色警报日志跳入眼帘:凌晨七点四十三分,三号手术室的体外循环机核心控制系统,接收并部分执行了一段来源异常的指令数据包。追溯ip路径,源头再次指向那个位于b2层、已被遗忘的备用终端。医院的初级防火墙拦截了大部分恶意代码,但一个伪装成系统自检协议的模拟报警程序,却被成功激活并嵌入了运行队列。
他知道,这绝非偶然的电子幽灵。
手术室厚重的自动门虚掩着一道缝隙,里面无影灯惨白刺目的光芒如利刃般切割出来,照亮了门外一小片慌乱的地面。他抬脚,用肩膀顶开门,脚步没有丝毫迟疑。
室内的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。监护仪发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规律与安抚,变成一片嘈杂紊乱的嘀嗒蜂鸣。心率波形疯狂跳跃,血压数值在不安全的区间剧烈波动。然而,手术台上,那位年过半百、胸骨区域已消毒备皮的患者,却安静地躺在那里,胸膛随着呼吸机节奏平稳起伏,面色并无异样。监测麻醉深度的脑电指标也显示,他正沉陷于药物构筑的安稳睡眠中。
主刀医生僵立在手术台旁,举着无菌手套的双手悬在半空,微微颤抖。尽管口罩遮住了他下半张脸,但那双暴露在外的眼睛里,清晰映出了混杂着困惑、惊惧与职业本能挣扎的剧烈风暴。
“参数……所有参数都不对!”主刀医生的声音从口罩后闷闷传出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,“五分钟前还一切正常,突然就全乱了!可病人体征……”
齐砚舟没有立刻回应。他快步走到床边,目光如最精密的扫描仪,快速掠过患者裸露的胸廓、平静的面容。他伸出手指,极轻地触探患者颈动脉——搏动有力而规律。查看指端——甲床颜色红润,未见紫绀。患者眼睑闭合,睫毛细微的震颤符合当前麻醉深度。
他闭上双眼。
三秒预演,强行启动。
脑海中的画面高速推演:接下来五分钟内,由于手术室突发的嘈杂和紧张气氛作为外界应激源,患者体内的儿茶酚胺水平会产生轻微、短暂的升高。这会导致血压出现一过性的先升后降波动,心率随之代偿性加快。但这种程度的生理波动,仍在人体可代偿范围内,不会立即引发恶性心律失常或器官灌注不足,远未达到需要紧急终止手术的危机程度。问题的核心,是那台被恶意程序干扰、不断发出错误警报的监护仪,它在制造恐慌,而非反映真实危机。
他猛地睁开眼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太阳穴传来熟悉的抽痛。但他的声音出口时,却异常平稳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:“呼吸机参数,手动下调呼吸频率零点五升每分钟。麻醉维持剂量,按原计划不变,暂不追加。”
负责麻醉的住院医师和巡回护士同时抬头看向他,眼神里充满不确定。
“照做。”齐砚舟重复,语气不容反驳,“现在。”
然而,就在护士的手指刚要触碰到呼吸机调节旋钮的刹那——
“砰!”
手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用力撞开,金属门板重重撞在墙上,发出巨响!
三个穿着深色休闲外套、拉链一直拉到下巴的男人,如同旋风般闯了进来,粗暴地推开了试图阻拦的年轻实习医生。无菌区的宁静被彻底撕碎。
为首一个身材壮硕、脸上带着青春期残留痘坑疤痕的男人,一眼就锁定了监护仪上那些疯狂跳动的数字和刺目的红色警报标识。他根本不管什么无菌原则,一个箭步冲到手术台边,手指几乎要戳到监护仪屏幕,唾沫星子横飞地吼道:“你们这些庸医!杀人了是不是?!机器都他妈疯了!人都这样了还敢动刀子?!啊?!”
第二个男人迅速占据了门口的位置,身体一横,几乎堵死了进出口。他手里高高举着一部智能手机,摄像头明确无误地对准了手术台和忙碌的医护人员,屏幕亮着,显然正在录像。
第三个男人看起来年纪稍长,动作更显油滑。他用力一巴掌拍在贴满无菌指引的墙面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闷响,声音比第一个人更大,带着煽动性的愤怒:“主刀的是谁?!给老子站出来!今天这事不给个交代,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!”
原本在门外劝阻的医院安保人员气喘吁吁地跟了进来,面对这三个气势汹汹、明显有备而来的闯入者,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策,不敢轻易发生肢体冲突。手术室内,原本精密运转、如仪式般庄重的无菌环境与工作流程,被彻底打乱。空气里弥漫的不再是消毒水和专注的气息,而是暴躁、威胁与失控的恐慌。
齐砚舟站在原地,身体甚至没有转向闯入者。他只是用眼角余光,冷静地扫过那个冲在最前面、吼得最大声的男人。三十岁上下,体格健壮,脖子上挂着一张用蓝色挂绳系着的医院内部临时访客工牌,照片有些模糊。就在对方因为激动而身体前倾时,齐砚舟突然上前半步,伸出手,不是去推搡,而是用两根手指,精准而迅速地将那张工牌翻转过来。
工牌背面,印刷体的员工编号清晰可见:。
这个编号,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入齐砚舟的记忆。
上周三,后勤维修部提交了一份常规人事变动报告。编号的合同制电工,因慢性肾功能衰竭恶化,正式提交了离职申请,附有老家市级医院出具的透析治疗证明和住院单据。报告此刻应该还躺在他办公室的待批文件里。也就是说,真正的号员工,此刻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,更不可能如此生龙活虎。
眼前这个人,是冒牌货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齐砚舟开口,声音不高,却奇异地压过了室内的嘈杂。
痘坑男被这突然一问弄得愣了一下,嚣张的气焰微微一滞,没有立刻回答。
“你说我们的设备有问题,”齐砚舟不等他反应,语速平稳地继续追问,目光如手术刀般刮过对方的脸,“那么,作为‘专业人士’,请你告诉我,这台多参数监护仪的国家强制校准周期是多久?上次全院计量检测的报告编号是多少?设备验收单上,院方签字代表的姓名是什么?”
一连三个极其专业、且属于设备管理部门内部细节的问题,像三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。
痘坑男张了张嘴,眼神开始闪烁,一个字也答不上来。他身后那两个同伙,也明显露出了迟疑和慌乱的神色。
齐砚舟转而看向那个举着手机录像的男人:“你在录像?打算直播还是留证据?”他微微侧头,仿佛在倾听空气中无形的信号,“可惜,从你们闯入触发门禁警报那一刻起,三楼东区所有手术室范围的无线网络信号,包括私人手机热点,都已被信息科强制屏蔽并接管。你现在拍下的任何画面,一帧都传不出去。”
录像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,手机屏幕朝向不自觉地偏转了角度。
齐砚舟不再看他们,迅速侧身,对紧守在患者头侧的护士长低声而快速地下令:“你带两名器械护士,守好床边无菌区域,任何非医疗人员胆敢靠近一步,立刻呼叫保安强制带离。患者有任何细微生命体征变化,直接向我报告。外面这些声音,当噪音处理。”
护士长郑重点头,立刻移动位置,与另外两名护士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,将手术台与闯入者隔开,眼神警惕。
齐砚舟拿起挂在腰间的内部对讲机,按下通话键,声音清晰冷静,传遍安静了许多的手术室:“保卫科总台,我是齐砚舟。现命令:立即封锁外科楼b区与c区所有通道及出入口,执行只准出、不准进的临时管制。信息科,同步切断三楼东区全部非授权视频、音频信号采集与传输路径,优先级最高,包括私人移动设备潜在的热点中继。”
对讲机那头传来两声干脆利落的“收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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