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3章 后人忘本也（2/2）

晋室自乱，消息传至周边诸国与漠北匈奴。彼时，秦已灭韩、赵，正挥师东进，闻晋内乱，秦王嬴政令王翦率十万大军攻晋；漠北匈奴单于头曼亦趁虚而入，亲率三万铁骑南下，劫掠雁门、云中诸郡。

晋军将士多染五石散之毒，军营之中，白日醉卧，夜间斗殴，器械锈蚀，粮草匮乏。面对秦军猛攻，晋将李穆率军迎敌，竟于阵前服散，癫狂之下自乱阵脚，秦军趁机掩杀，晋军死伤数万，黄河渡口失守；匈奴铁骑则如入无人之境，所过之处，城郭被毁，百姓被掳，雁门郡守战死，全郡化为焦土。

太子珩闻外敌来犯，非但不整军备战，反认为“乱局越深，越能收揽大权”，竟令宫中继续炼制五石散，欲将散药投入秦军、匈奴军中，使其自乱。然此计尚未施行，都城已被秦军包围。城内百姓忍无可忍，聚众作乱，打开城门迎秦军入城。

四、尸山血海，晋室覆灭

公元前225年冬，秦军破晋都绛城，太子珩率亲信数百人退守宫城，仍令左右服散死战。宫墙之上，晋军将士癫狂嘶吼，挥刀自戕者、互相残杀者不计其数，鲜血顺着宫墙流淌，在雪地中凝结成赤黑色的冰。

方士茅蒙见大势已去，欲携重金出逃，被太子珩察觉，服散后癫狂斩之，生食其肉，曰“仙药之灵，尽在其身”。不久，秦军攻破宫城，太子珩披发跣足，手持五石散炉，于大殿之上狂呼“吾乃仙主，谁敢杀我”，最终被秦将王贲一箭射穿胸膛，死时犹握散药，双目圆睁，状若恶鬼。

幽公见国破家亡，自缢于宗庙之中。秦军入城后，虽严禁屠城，然晋境之内，因五石散之乱已死伤过半，加之战火蔓延，千里无鸡鸣，万里无炊烟。漠北匈奴所过之处，更是白骨露于野，尸骸堆积如山，竟至“风吹尸臭，天日无光”，时人谓之“天无一色，地无完土”。

史臣曰

五石散者，本为医家疗疾之方，却为太子珩所误用，竟成惑乱天下之毒。夫权欲熏心，则智昏；迷信邪说，则国亡。晋室之灭，非亡于秦、匈之强，实亡于太子之昏聩、朝政之腐朽。观其始末，太子以一己之私，陷万民于水火，致生灵涂炭，尸山血海，不亦悲乎！后世君子，当以此为戒：弃邪说，远佞臣，以民为本，以国为重，方得长治久安。若逞私欲而乱纲纪，纵有山河之固，亦不免身死国灭，为天下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