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3章 记忆之石·艾丹的遗愿（1/2）

维恩的手停在半空，手指离那块深蓝色的石头只有一寸远。他看见艾丹的脸出现在石头里。火光照着铁匠铺，那人正在打铁，汗水从脸上滑下来。他的右臂是机械的，左肩有烧伤。这画面太熟悉了，维恩喉咙发紧。

护心镜贴在胸口，越来越热。不是烫，而是一种闷闷的压力，像有什么在里面震动。他没有把手收回来。血从指缝流下，滴在命石的裂缝上。血渗进去的那一刻，石头不再转动。蓝光变柔和了，也不再闪，就那样亮着。他的手指终于碰到石头，一股冷意从指尖传到全身。眼前一黑，接着换了地方。

他站在灰烬镇的铁匠铺里。炉子里还有红红的余烬。艾丹坐在桌边，一只手放在桌上，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桌面，发出低低的声音。屋里很安静，只有炭火偶尔噼啪响一下。角落的床上躺着年幼的自己，盖着旧毯子，睡得很熟。艾丹看着那个方向，声音很轻，却清楚地传进他耳朵：“我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”他顿了顿，机械手又敲了一下桌子，“但我听到了龙魂的低鸣。”

画面一晃，他到了镇外。烈焰军举着火把，喊声越来越近。艾丹靠在墙边，满脸是灰和血，呼吸急促。他手里握着一把旧剑，剑柄上有划痕。维恩站在他面前，身上都是伤，眼神混乱。艾丹把剑塞进他手里，动作慢，但很坚决。他说：“去龙族遗迹……那里有……你真正的归宿。”话没说完，远处传来马蹄声，火已经烧到屋顶。艾丹用力推了他一把，力气很大，不像快死的人。

最后一幕，艾丹背靠着断墙，胸口插着那把骑士剑。血顺着剑身流下来，滴在地上的符文上。那些符文开始发光，一圈圈散开。他抬头看着天空，嘴角有一点笑。一道光柱从地面升起，冲上天空。他的身体慢慢变淡，最后变成无数光点，随风飘走。

维恩跪在地上，手还贴着命石。眼泪从眼角滑落，他没擦。他知道这是记忆，是艾丹留在石头里的最后时刻。这不是普通的告别。艾丹早就知道他会来，知道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。可他还是收留了他，教他用剑，教他活下去。

护心镜不震了。它安静地贴在胸口，温度也正常了。维恩抬起右手，握住腰间的晨曦匕首。刀柄上有他的血，也有战斗留下的痕迹。他没站起来，也没松手。命石还在发光，但比刚才暗了一些。他知道这段记忆结束了，但他不想动。

外面还有事等着他。塞琳娜还在昏迷，雷恩可能到了通道口，兽人军队也在迷雾中。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。他只想多待一会儿，哪怕只是跪着，听着自己的呼吸。艾丹的最后一句话在他脑子里反复出现。“真正的归宿”是什么？地球算吗？那个暴雨夜，他掉进河里的地方，是不是传送阵指向的位置？

他不知道答案。他只知道艾丹为他做了太多。为了让他活下来，用自己的命启动传送阵。为了让他找到方向，把线索刻在剑柄上，等他自己发现。这不是同情，也不是一时好心。这是一种选择，一种认定。

维恩低下头，额头轻轻碰在命石上。石头冰凉，有点湿。他闭上眼睛，混沌之瞳自动睁开。这一次，体内的光明和黑暗没有冲突，它们像两条水流，平稳地流动。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。它不像战斗前的状态，更像是一种回应，一种确认。

他想起第一次觉醒那天。他在雨里站了很久，直到火焰从掌心冒出来。镇上的人说他是灾星，不该活着。艾丹走出来，把他带回铁匠铺，给他一碗热汤。那时他以为这只是巧合。现在他明白了，那是命运的开始。

命石的光又弱了一点。维恩知道它撑不了多久。这段记忆放完后，石头就会失效。他必须做决定。是留在这里，还是回去面对外面的一切。他不能一直跪着。塞琳娜需要他，联军需要他，东境的战场还在等他。

可他还是不想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