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温血灼心（2/2）

烧！再烧狠些！老者突然仰头大笑，龟甲裂痕处的黑纹被金光逼得节节败退，像被火舌舔舐的墨线。他望着自己重新有了血色的手背，三百年前的屈辱、不甘、绝望，此刻都化作眼底的灼光，三百年前我以为这是化形机缘，原来不过是给天工府当血奴！今日便让这老骨头做个引子，烧尽这些腌臜东西！

他反手扣住烛九溟后颈，掌心的温度比少年更烫几分，将那还带着体温的掌心按在龟甲裂痕最深处。裂痕里还渗着极淡的黑血，沾在烛九溟掌心，却被圣骨金光瞬间灼成灰烬。小友，老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许几分狠绝，用你的热，烫穿这铁石心肠的枢器！

圣骨金光如洪流倾泻，顺着裂痕灌入龟甲。黑纹在金光中嘶叫着碎裂，化作缕缕黑烟窜入潭水，惊得玄龟丹震鸣不止，清光如碎银般洒在水面。老者的背甲渐渐褪去幽光，露出底下青褐相间的龟纹——那是玄龟一族最本真的模样，像极了潭边老松的树皮，带着岁月的厚重与生机。

他望着自己重新变得红润的手背，又摸了摸烛九溟发烫的脸颊。老泪混着金雾滚落，金雾沾在睫毛上，让他的眼尾泛着细碎的光：好小子，你让我这把老骨头，又活过来了。

话音刚落，潭水突然翻涌如沸。玄龟丹破开水面，带起丈高水幕，清光闪烁间落在烛九溟脚边。那丹不过鸽卵大小，表面流转着山川河岳的纹路，凑近了能听见极轻的心跳声——那是玄龟道君三百年的精魄所化。

老者抚着重新温软的龟甲，龟纹贴着掌心，像在回应他的触碰。他朝烛九溟郑重一揖，衣摆扫过潭边湿滑的青石板：这龟丹，原是我守了三百年的命灯。如今枢器已毁，便送与你——去毁了那害苦众生的邪枢！他抬袖擦去泪痕，袖角沾着金雾，声音里多了几分鲜活的力道，往后，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窝在潭里了。天工府要吸妖域灵气？先问过我玄龟道君的龟甲！

夜风掠过潭面，吹得金蓝雾气散作星芒。烛九溟望着脚边的玄龟丹，又望向老者重新泛起光泽的龟甲，忽然觉得这幽潭的夜，似乎没那么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