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 遗诏宣,凰摄政(2/2)
皇四子?!
跪在地上的朝臣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!他们纷纷抬起头,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,甚至忘了礼仪。
“皇四子?是那个六岁的慕容玦?”
“不可能!陛下怎么会选择一个年幼的孩子?”
“是不是读错了?应该是大皇子或者二皇子吧?”
议论声瞬间响起,殿内变得嘈杂起来。大皇子慕容琮的身体猛地一僵,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满是不敢置信,双手紧紧攥成拳头,指甲深深抠进掌心,渗出血丝,他甚至能感觉到掌心的疼痛,可这疼痛远不及心中的震惊与愤怒 —— 他明明是长子,明明为守城 “立了功”,陛下怎么会选择一个毫无势力的年幼皇子?
二皇子慕容恒也皱紧了眉头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甘。他自认比慕容玦更有资格继承皇位,他熟读诗书,熟悉政务,还暗中培养了不少势力,可陛下却偏偏选择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,这让他怎么甘心?
三皇子慕容轩虽然年幼,却也知道 “登基” 意味着什么,他抬起头,不解地看向身边的宫女:“姐姐,皇弟要当皇帝了吗?那我呢?” 宫女连忙捂住他的嘴,小声说:“殿下,别说话。”
然而,赵德全的宣读还在继续,接下来的内容,更是如同九天惊雷,炸得所有人魂飞魄散,目瞪口呆:
“然新帝年幼,未谙政务,恐难独掌社稷。特命尚宫沈璃,秉性端良,忠勇可嘉,昔年守城,力挽狂澜,于国有匡扶大功。着晋为摄政尚宫,总揽朝政,代行皇权,裁决军国大事,待新帝冠礼之后,再行还政。”
“众卿当以社稷为重,以万民为念,如事朕一般,尽心辅佐新帝与摄政尚宫,不得有误。若有敢觊觎皇位、扰乱朝纲者,天下共诛之!钦此 ——!”
遗诏宣读完毕,整个紫宸殿死一般的寂静!落针可闻!
摄政…… 尚宫?总揽朝政?代行皇权?!
让一个女子!一个罪奴出身、凭借陛下宠信才得以掌权的尚宫,来摄政?来总揽这大燕的万里江山?!这简直是亘古未有!闻所未闻!
“这…… 这不可能!” 一个老臣猛地站起身,声音颤抖,“假的!这一定是假的!陛下怎么可能将江山托付给一个女子?!”
“是啊!牝鸡司晨,惟家之索!女子摄政,国将不国!这不符合祖制!”
“陛下一定是被蒙蔽了!这遗诏绝不是陛下的本意!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,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哗然与骚动!朝臣们纷纷站起身,不顾礼仪地议论起来,有的甚至激动地挥舞着朝笏,殿内瞬间乱成了一团,如同菜市场一般。
大皇子慕容琮第一个猛地抬起头,双目赤红,他猛地站起身,指着赵德全和沈璃,厉声嘶吼:“假的!这遗诏是假的!定是你们勾结阉奴,矫诏篡位!陛下怎么可能将江山托付给一个罪奴出身的女人!陛下分明最看重我,这皇位本该是我的!”
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甘,几乎要将殿顶掀翻。他身后的几位党羽也纷纷站起身,附和道:
“没错!大皇子殿下是长子,贤明仁厚,才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!陛下怎么会选中稚龄幼子,更委政于女流!”
“沈璃!你不过是个罪奴,能有今日的地位,全靠陛下宠信!如今陛下驾崩,你不思安分守己,反而勾结阉奴,伪造遗诏,妄图夺权,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?!”
“拿出证据!除了这绢帛,还有何凭证证明这是陛下的遗诏?!说不定这绢帛是伪造的,玉玺也是你们偷盖的!”
质疑声、怒吼声、斥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紫宸殿淹没。几乎所有朝臣,无论是保皇派还是之前持观望态度的,甚至是刚刚被清洗吓得胆战心惊的,此刻都因为这道过于惊世骇俗的遗诏而联合起来,群情激愤!
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,女子本就不该参与朝政,更别说总揽大权、代行皇权!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,而不是站在朝堂之上,裁决军国大事!更何况,沈璃还是罪奴出身 —— 她的父亲沈巍曾被定为 “谋逆”,沈家满门抄斩,她能活下来,已是陛下开恩,如今却要摄政,这简直是对祖宗礼法的亵渎,是对所有男性官员的侮辱!
这不仅挑战了他们的观念,更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—— 若是沈璃摄政,之前的权力格局必将被打破,他们的地位、他们的利益,都将受到威胁。他们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!
面对这滔天的非议与反弹,沈璃站在御阶之上,素白的孝服在骚动的人群映衬下,显得格外单薄,也格外刺眼。她静静地站着,没有说话,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的人群,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。
事实上,在听到遗诏内容的那一刻,她心中的震惊丝毫不比任何人少。她从未想过,慕容翊会将江山以这样的方式托付给她。她甚至怀疑过,这道遗诏是不是有人伪造的,可当她看到绢帛上慕容翊那熟悉的字迹 —— 那笔锋间的力道,那特有的弯钩,还有他写 “璃” 字时,总是会多一点的笔画,她就知道,这是真的。
她还想起,慕容翊曾在御书房对她说:“沈璃,朕知道,朝臣们都觉得你是女子,不该掌权。可朕相信,你比那些只会空谈祖制、却在危难时退缩的官员,更能守住这江山。” 那时她以为,慕容翊只是在安慰她,可现在看来,慕容翊早已将她视为可以托付江山的人。
为什么?或许是因为她守住了京城,证明了自己的能力;或许是因为朝中的成年皇子都各有野心,只有年幼的慕容玦,才能在她的辅佐下,避免皇室自相残杀;或许是因为,慕容翊知道,只有她,会不计个人得失,真正为这江山、为这百姓着想。
她不知道答案,也没有时间去寻找答案。她只知道,慕容翊将江山托付给她,她就必须接住,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。
赵德全面对汹涌的质疑,高举手中的绢帛,将末尾那方 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 的鲜红玉玺印记展示给众人,尖声道:“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!此乃陛下的传国玉玺印鉴!这绢帛是御用的明黄蚕丝帛,上面的字迹亦是陛下亲笔!老奴敢以项上人头担保,这遗诏绝无半分虚假!谁敢质疑陛下遗诏,便是谋逆!便是对先帝的不敬!”
传国玉玺是皇权的象征,由专门的太监保管,只有在签署重要诏书时才会使用。那方鲜红的印鉴,在场的许多老臣都曾见过 —— 印鉴上刻着 “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” 八个篆字,边角处还有一道细微的裂痕,那是先帝时期不小心摔的,这些细节,绝无可能伪造。
绢帛也是御用之物,质地柔软,颜色纯正,上面的龙纹是由宫中最顶尖的绣娘绣制,每一针每一线都有讲究,寻常人根本无法仿制。字迹虽然因为慕容翊当时身体虚弱而显得有些扭曲,可那笔锋间的力道,那特有的笔法,熟悉慕容翊的人都能认出,确实是他的亲笔。
玉玺为凭,绢帛为证,字迹无误,确实无人能直接否认其形制上的真实性。
但,这并不能平息众怒。
“即便玉玺为真,谁知是否是尔等趁陛下昏迷,强行按印!”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站出来,他是礼部尚书王大人,素来保守,最看重祖制,“陛下昏迷多日,神志不清,此诏未必是陛下本意!定是你们趁陛下无力反抗,逼迫陛下写下的!”
“没错!沈璃!你何德何能,敢僭居摄政之位!” 另一位官员站出来,他是大皇子慕容琮的党羽,曾任京营副统领,“你不过是个罪奴出身的女子,能有今日的地位,全靠陛下宠信!如今陛下驾崩,你不思安分守己,反而勾结阉奴,矫诏夺权,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?!”
“交出遗诏!请出宗人府,召集宗室亲王,重新商议皇位继承人!”
“女子不得干政!这是祖制!沈璃,你若还有半点良知,就该主动辞去摄政之位,退居后宫,安分守己!”
攻击的矛头,最终全部指向了沈璃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,有愤怒,有鄙夷,有嫉妒,有恐惧,如同无数把刀子,要将她刺穿。
沈璃缓缓抬起手,止住了还要争辩的赵德全。她的动作很轻,手指纤细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殿内的喧哗声瞬间小了几分。
她目光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疲惫,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愤怒、或鄙夷、或嫉妒、或恐惧的面孔。这些面孔,有些在守城时曾与她并肩作战,为了守住京城而浴血奋战;有些在之前的清洗中瑟瑟发抖,生怕自己被牵扯进逆党之中;有些则一直对她心怀不满,认为她一个女子不该掌权。此刻,他们却因为这道遗诏,空前地 “团结” 起来。
她理解他们的反弹。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,女子掌权本就违背了祖制,违背了所有人的认知。在他们看来,女子就该依附男子,而不是站在权力的顶峰,指挥他们这些 “七尺男儿”。更何况,她还是罪奴出身,这样的身份,更容易成为他们攻击的目标。
可理解不代表认同。慕容翊将江山托付给她,不是让她在质疑声中退缩的。她深吸一口气,那带着檀香和死亡气息的空气冰冷入肺,让她更加清醒。她开口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喧嚣:
“遗诏在此,玉玺为凭,字迹为证。陛下的心意,白纸黑字,清清楚楚,容不得任何人质疑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那是之前守城时喊哑的嗓子还未恢复,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,如同寒冬里的松柏,挺拔而坚韧:
“陛下信重,托以江山,璃,不敢辞,亦不能辞。”
她向前一步,素白的身影仿佛凝聚了千钧重量,目光如同冷电,直射叫嚣得最厉害的大皇子慕容琮:
“大殿下口口声声质疑遗诏,质疑陛下圣断。莫非是觉得,这皇位,本该由你来坐?所以陛下未传位于你,便是遗诏有假?”
“你…… 你血口喷人!” 慕容琮脸色瞬间涨红如血,他指着沈璃,却一时语塞 —— 沈璃的话,正好戳中了他的心思,他确实认为,按照 “立长不立幼” 的规矩,这皇位本该是他的。他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,只能气得浑身发抖。
沈璃不再看他,目光扫视全场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如同惊雷般在殿内炸响:“陛下驾崩,国逢大难!内有‘影’组织残余尚未肃清,外有苍狼军溃兵可能卷土重来,更有契丹、突厥等外族虎视眈眈,觊觎我大燕江山!当此危难之际,诸位不思团结一心,辅佐新君,稳定社稷,却在此聚众喧哗,质疑先帝遗诏,究竟是何居心?!”
她的话语,如同重锤,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。是啊,京城刚刚解围,国库空虚,百姓流离失所,边境也不安稳,若是此刻因为皇位继承而陷入内乱,之前的胜利就会化为泡影,大燕江山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!
“先帝遗命,命我摄政,非我贪恋权位,实乃受命于危难,不得已而为之!” 沈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,眼中满是坦荡,没有丝毫闪躲,“此心,天地可鉴!日月可昭!我沈璃在此立誓,定当尽心辅佐新君,肃清逆党,稳定朝纲,安抚百姓,充盈国库,待新帝冠礼之后,即刻还政,绝无半分僭越之心!若有违背,天地共诛!”
她顿了顿,眼中寒光爆射,那是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杀意,让殿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分,连烛火都仿佛摇曳了一下:
“今日,我沈璃既奉遗诏,摄政之事,便不容更改!”
“愿遵遗诏,尽心辅佐者,便是我大燕忠臣,日后待朝局稳定,自有封赏,共享太平。”
“若有阳奉阴违,蓄意破坏,妄图觊觎皇位、扰乱朝纲者……”
她的话语如同寒冰,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:
“便是乱臣贼子!国法不容!本宫…… 亦不容!”
“咔嚓!” 殿外,一道惊雷突然炸响,乌云密布的天空瞬间闪过一道白光,照亮了殿内每一张惊恐的脸,紧接着,豆大的雨点砸在殿檐上,发出 “噼里啪啦” 的声响,映衬着沈璃此刻冰冷无情的话语,更添几分威严与恐惧。
满殿的喧哗,竟在这一刻,被这强大的气势和毫不掩饰的杀意,硬生生压了下去!
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,顺着脊椎爬升,蔓延至全身。他们想起了刚刚过去的那场血腥清洗 —— 那些与 “影” 组织勾结的官员,无论身份高低,都被沈璃以雷霆手段拿下,或处决,或流放,毫不留情;他们想起了这个女子在城头擂鼓的决绝 —— 面对数倍于己的苍狼军,她毫不畏惧,带领军民浴血奋战,守住了京城;他们想起了她对付慕容琛党羽的铁腕 —— 无论是手握兵权的将领,还是身居高位的官员,只要敢反抗,她就敢下令诛杀,没有一人能逃脱。
她不是在开玩笑。她是真的敢杀人!真的敢以铁腕手段维护朝纲!若是此刻有人敢公然反抗,恐怕下一个人头落地的,就是自己!
赵德全适时上前一步,高举手中的遗诏,尖声道:“先帝遗诏已宣,摄政尚宫已立!新帝年幼,摄政尚宫便是此刻大燕的支柱!众卿 —— 跪拜摄政!”
福伯按刀立于殿柱之旁,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,腰间的弯刀在烛火下闪着寒光,眼神凌厉如鹰,扫过殿内的每一个人。虽然暗凰卫没有现身,可所有人都知道,暗凰卫此刻定在殿外待命,甲胄的碰撞声和兵器的摩擦声,隐约从殿外传来,那无形的压力,如同一张大网,笼罩着整个紫宸殿。
一部分被震慑住的、或是原本就属于保皇派的官员,开始迟疑着,缓缓俯身。他们知道,沈璃有遗诏在手,有暗凰卫和禁军支持,还有守城之功,民心所向,反对她无疑是自寻死路。与其顽抗,不如暂时屈服,日后再做打算。
“臣…… 遵旨!拜见摄政尚宫!” 一位老臣率先跪下,他是前朝的御史大夫,素来公正,曾多次弹劾过沈璃 “女子干政”,可此刻,他却不得不承认,沈璃是当下唯一能稳定朝局的人。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,却带着一丝敬畏。
有了第一个,就有第二个。越来越多的官员纷纷俯身,跪倒在地,口中喊道:“拜见摄政尚宫!”
“拜见摄政尚宫!”
“拜见摄政尚宫!”
声音越来越整齐,越来越响亮,在殿内回荡,压过了外面的雨声。
殿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,可仍有相当一部分人,尤其是几位皇子及其党羽,僵直着身体,不肯下跪。
大皇子慕容琮脸色铁青,双手紧紧攥着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他看着身边纷纷跪下的官员,眼中满是屈辱与不甘 —— 他是大燕的长子,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,却要向一个女子下跪,向一个罪奴出身的女子低头,这让他怎么甘心?他死死盯着沈璃,眼神里满是怨毒,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。
二皇子慕容恒也低着头,却没有下跪的意思。他的手指在朝笏上轻轻敲击着,眼神闪烁,显然是在思考对策 —— 他虽然不敢公然反抗,却也不想臣服,他在等待,等待沈璃露出破绽的那一刻。
三皇子慕容轩被宫女按着,不得不跪了下来,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慕容琮,显然是想跟着大皇子一起反抗。
几位守旧派的老臣也没有下跪,他们站在原地,脸色凝重,嘴唇紧闭,显然是不认同沈璃摄政,却又不敢公然反抗,只能以沉默表示抗议。
皇权的终极托付,与满朝的非议反弹,在这紫宸殿内,形成了尖锐的对峙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每一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格外沉重,只有外面的雨声,还在 “噼里啪啦” 地响着,像是在为这场对峙伴奏。
沈璃站在御阶之上,看着下方那些不肯屈服的身影,看着这注定充满荆棘的摄政之路开端。她知道,这些人不会轻易放弃,他们会在暗中谋划,会寻找机会推翻她,扶持自己支持的皇子上位。未来的路,只会更加艰难 —— 她要面对宗室的质疑,要应对官员的阳奉阴违,要解决国库空虚的难题,要防备边境的外族入侵,还要照顾年幼的新帝,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君主。
可她别无选择。
为了那道用生命写下的遗诏,为了那个将一切托付给她的男人,为了守住这来之不易的胜利,为了给沈家洗刷冤屈,为了让京城的百姓不再遭受战乱之苦,也为了她自己 —— 她必须走下去。
她缓缓抬起下巴,目光越过众人,望向殿外灰蒙蒙的天空。天空中乌云密布,雨水倾盆而下,冲刷着皇宫的琉璃瓦,也冲刷着这座刚刚经历过战乱的京城。
这大燕的天,从今日起,将由她这个 “摄政尚宫”,来暂时撑起。
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,她都不会退缩。她会用手中的权力,肃清逆党,稳定朝纲,辅佐新君,充盈国库,安抚百姓,守住这万里江山,直到新帝长大成人,直到她能亲手将皇权交还到新帝手中,直到她能告慰慕容翊的在天之灵,直到沈家的冤屈得以昭雪,直到这大燕,真正迎来太平。
殿内的烛火摇曳,映照着她坚定的身影,也映照着这刚刚开启的、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摄政时代。雨水还在继续下着,可所有人都知道,一场更大的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