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7章 请长缨,璃复出(2/2)
而他赋予沈璃的 “总揽军政”“先斩后奏” 之权,更是前所未有的信任与权力。这意味着,沈璃在北境,将拥有等同于皇帝的权威,无需受朝堂掣肘,可以全权处理一切战事相关事务。
沈璃听到 “准奏” 二字的瞬间,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,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—— 那里面有欣慰,有决绝,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。但她很快便掩去了所有情绪,深深低下头,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金砖,声音铿锵如铁,带着凛冽的杀意与决绝的信念:
“臣,领旨谢恩!”
“臣必不负陛下重托,不负天下万民所望,率大军北上,扫平胡虏,收复失地!”
“不破胡虏,誓不还朝!”
这八个字,如同血誓,从她口中吐出,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。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,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必胜的信念。
“不破胡虏,誓不还朝!”
殿内的文武百官,仿佛被这股决绝的气势所感染,纷纷躬身行礼,齐声高呼:“元帅威武!大破胡虏!国泰民安!”
呼声震耳欲聋,回荡在太极殿的穹顶之上,久久不散。
朝会在一片极度压抑却又带着一丝激昂的复杂氛围中结束。沈璃亲征的消息,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京都,继而以最快的速度,通过驿站、通过暗线、通过口口相传,向着帝国的四面八方扩散开来。
带来的震动,远超此前任何一次朝堂风波,无论是紫宸殿的血腥清洗,还是沈璃宣告还政的石破天惊,都无法与之相比。
京都的街头巷尾,百姓们纷纷驻足议论,神色各异。
“摄政王要亲征北境?这可是天大的好事!有摄政王在,定能把那些胡虏打得落花流水!” 一位卖菜的老农,放下手中的担子,兴奋地说道。五年前沈璃平定西南藩王叛乱的事迹,至今仍被百姓们津津乐道,在他们心中,沈璃就是战无不胜、攻无不克的化身。
“是啊!摄政王可是咱们大衍的守护神!有她亲征,北境肯定能稳住,咱们也能安心过日子了!” 旁边一位妇人附和道,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但也有人忧心忡忡。一位白发老者拄着拐杖,眉头紧锁:“摄政王万金之躯,怎能亲自去那凶险的前线?万一有个闪失,咱们大衍可就危险了……”
“是啊,北胡骑兵那么凶残,摄政王虽然厉害,可刀剑无眼,还是让人担心啊。” 旁边有人附和道,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除了百姓,京都的官员府邸、贵族宅院,也因为这个消息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。
摄政王府的亲信官员,如裴琰、李敢等人,纷纷聚集在一起,商议如何支持沈璃亲征。他们一方面为沈璃的安危担忧,另一方面也在积极筹备粮草、军械,确保前线供应无虞。
“裴大人,粮草转运是重中之重,北境转运线路遭胡骑袭扰,必须尽快开辟备用线路,同时加强护送兵力,确保粮草能安全送达前线。” 李敢对着裴琰说道,神色凝重,“我已令兵部拟定了兵力调动方案,京畿三万兵力三日后便可出发,驰援北境。”
裴琰点了点头:“李大人放心,户部已调拨二百万石粮草,十万件军械,我会亲自督办转运事宜,开辟三条备用线路,每条线路的护送兵力都不少于五千人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而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官员,以及旧贵族的残余势力,则开始暗中计算着摄政王离京后,朝堂权力格局可能发生的变化。
英国公张辅的府中,几位与他交好的老臣聚集在一起,低声议论。
“摄政王亲征北境,至少需要半年时间才能还朝,这半年里,朝堂大权将由陛下亲掌,咱们是不是可以……” 一位老臣话未说完,却意有所指。
张辅眉头一皱:“陛下即将亲政,咱们只需恪尽职守,辅佐陛下处理政务即可,不可有任何非分之想。摄政王虽离京,但暗凰卫仍在,她的亲信也遍布朝堂,稍有异动,必将引火烧身。”
“英国公说得是,” 另一位老臣连忙附和,“只是…… 陛下毕竟年轻,缺乏执政经验,咱们身为先帝旧臣,理应为陛下分忧,帮陛下稳住朝堂,不能让摄政王的亲信独断专行。”
张辅沉默不语,目光深邃地看向窗外。他知道,沈璃离京,既是机遇,也是危机。机遇在于,陛下有了独立理政的空间,他们这些中立派和先帝旧臣,或许能获得更多的话语权;危机在于,一旦处理不当,引发派系纷争,不仅会影响北境战事,还可能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。
而在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,慕容玦屏退了所有宫人,独自一人站在那幅巨大的北境舆图前,久久不语。
舆图上,红色的朱砂笔清晰地标注着胡骑的进军路线和已占领的城镇,那刺眼的红色,如同鲜血般,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。他的手指缓缓拂过那些熟悉的关隘城池的名字 —— 云内镇、朔风城、雁门关、阳曲镇…… 每一个名字,都承载着无数将士的鲜血与百姓的期盼。
他的手指最终停留在阳曲镇的位置,那里,将是亚父亲征后,第一个需要坚守的战略要地,也是可能爆发第一场大规模决战的地方。
亚父的身影,仿佛就在眼前。她单膝跪地,请旨亲征的模样,银甲未着,却已气势如虹;她那句 “不破胡虏,誓不还朝” 的誓言,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头,带着凛冽的杀意与决绝的信念。
他知道,从亚父跪下的那一刻起,很多东西,都已经不一样了。
这场远征,对亚父而言,是解决国难的担当,是对先帝托孤之责的践行,或许也是一场权力巅峰的告别预演。她用自己的行动,为他扫清了亲政前最大的外部障碍,也为他赢得了独立理政的时间与空间。
而对他而言,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、独立执政的考验。亚父离京后,他将独自面对朝堂的派系纷争,独自处理繁杂的政务,独自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。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,快速成长,积累威望,赢得百官的信任与百姓的爱戴,否则,即使亚父凯旋还朝,如期还政,他也难以真正掌控这个庞大的帝国。
他转过身,看向御案上那枚象征着皇权的玉玺。玉玺由和田玉雕琢而成,通体洁白,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龙纹,入手沉重。这枚玉玺,他即将真正握在手中,而与之相伴的,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无边的孤独。
他想起了沈璃曾经对他说过的话:“帝王之路,从来都是孤独的。你必须学会独自决断,独自承担,无论对错,都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,为天下万民负责。”
以前,他对这句话的理解并不深刻,如今,亚父亲征,将他推上了独立执政的前台,他才真正明白其中的深意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变得愈发坚定。他不能辜负亚父的信任,不能辜负先帝的期望,更不能辜负天下万民的期盼。他要在亚父离京的这段时间里,证明自己的能力,证明自己有资格坐稳这龙椅,有资格成为大衍真正的主宰。
“来人!” 慕容玦沉声喊道。
福安连忙推门而入,躬身行礼:“陛下,有何吩咐?”
“传朕旨意,” 慕容玦的声音沉稳而有力,“令吏部即刻拟定一份官员考核清单,重点考核各地知府、知县的执政能力与清廉程度,凡考核不合格者,一律降职或罢官;令户部与工部联合勘察,制定全国水利工程规划,重点治理黄河、淮河等水患频发地区,确保民生安定;令都察院加强对京都及各地官员的监察,严查贪污舞弊、结党营私之事,一旦查实,严惩不贷!”
“是,陛下!” 福安躬身领命,心中暗自惊讶。陛下今日的表现,与往日判若两人,不仅决断迅速,而且所下旨意皆关乎国计民生与朝堂稳定,显然是有了自己的考量与规划。
福安退下后,御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。慕容玦重新走到舆图前,目光望向北方,那里,烽火连天,战事正酣,他的亚父,正率领大军,奔赴那最危险的战场。
他在心中默默祈祷:亚父,愿你旗开得胜,平安归来。而我,也将在京都,为你守住后方,为我们共同的大衍,守住这片江山。残冬的寒风依旧在皇城的宫墙间呼啸,卷起未化的碎雪,拍打在朱红的窗棂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御书房内,地龙烧得正旺,暖意融融,却驱不散慕容玦心头的凝重。他独自站在那幅占据了半面墙的北境舆图前,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些被朱砂笔标注的关隘与城镇,每一道红色的印记,都如同北境将士流淌的鲜血,灼烧着他的视线。
帝国的命运,早已与那片被烽火浸染的北疆土地紧紧缠绕,密不可分。而他,慕容玦,大衍王朝的年轻帝王,个人的未来也在这一刻,彻底与北境那即将到来的血火交织在了一起,再也无法分割。他清楚地知道,这场由北胡新汗王阿史那刹掀起的战火,绝非一场普通的边境冲突,而是一场关乎家国存亡的生死较量,是一次检验帝国根基是否稳固的严峻考验,更是他这个即将亲政的年轻皇帝,必须独自面对的成长淬炼。
北境的军报依旧如同雪片般不断送入皇城,每一封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绝望的气息。“朔风城外围防线已被胡骑突破,守军伤亡过半,城池告急!”“阳曲镇遭胡骑夜袭,粮草转运站被焚毁,部分粮草被劫!”“雁门关守军与胡骑偏师激战三日,虽击退敌军,却也折损了两千精锐!” 一道道加急文书,用冰冷的文字记录着战争的残酷,将帝国的危局赤裸裸地呈现在慕容玦面前。
他拿起一封来自朔风城守将王越的亲笔奏报,字迹潦草而仓促,墨迹中甚至夹杂着点点暗红的血渍,显然是在战火纷飞的间隙仓促写就。奏报中写道:“胡骑攻势凶猛,日夜攻城不止,城中将士已两日未眠,箭矢将尽,粮草短缺。然臣与将士们誓与城池共存亡,宁死不降!唯恳请陛下速速发兵驰援,救救朔风城的百姓,救救北境的河山!”
慕容玦的手指紧紧攥着这封染血的奏报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纸张边缘被他捏得褶皱不堪。他能想象到朔风城内的惨状:城墙之上,将士们满身伤痕,却依旧手持兵器,奋力抵抗着胡骑的冲锋;城内的百姓,扶老携幼,躲在残破的房屋中,日夜承受着战火的煎熬,恐惧与绝望笼罩着整座城池。而这,仅仅是北境战局的一个缩影。云内镇失守后,胡骑所过之处,烧杀抢掠,赤地千里,无数百姓流离失所,无家可归。
帝国的命运,就悬在这一线之间。若是北境防线彻底崩溃,阿史那刹的十五万精锐骑兵将长驱直入,渡过黄河,直逼中原腹地。到那时,京都将面临直接威胁,朝堂震动,民心惶惶,整个大衍王朝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慕容玦深知,他肩上的担子,远比他想象中更加沉重。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亚父羽翼下的少年,而是必须扛起江山社稷的帝王,是天下万民的希望所在。
而这场关乎家国存亡的战争,也恰好与帝国权力交接的敏感时期重叠,使得局势更加错综复杂。沈璃亲征的消息传遍天下后,朝堂之上的暗流并未平息,反而因为摄政王的离京,变得更加汹涌。那些原本持观望态度的官员,那些旧贵族的残余势力,都在暗中窥伺着,等待着可乘之机。
英国公张辅等先帝旧臣,虽然表面上依旧恪尽职守,辅佐慕容玦处理政务,但私下里却频繁聚会,商议对策。他们既担忧北境战事的胜负,也在暗中盘算着如何在沈璃离京期间,扩大自己的影响力,为陛下亲政后的朝堂格局铺路。“摄政王离京亲征,陛下年轻,缺乏执政经验,咱们身为先帝托孤之臣,必须牢牢守住朝堂,不能让摄政王的亲信独断专行。” 在一次私下的聚会中,一位老臣如此说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。
而以裴琰、李敢为首的 “摄政王系” 官员,则一方面全力筹备北境战事的粮草、军械供应,另一方面也在警惕着旧势力的异动,确保朝堂稳定。裴琰每日忙于粮草转运的统筹,亲自督办三条备用转运线路的开辟,确保粮草能安全送达北境前线;李敢则坐镇兵部,调兵遣将,不断向北境增派援军,同时严密监控京畿地区的防务,以防胡骑奸细混入或内部势力生乱。
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举动,每一次试探,都牵扯着权力的平衡。慕容玦清楚地知道,这场权力交接的考验,远比他想象中更加艰难。他既不能完全依赖亚父留下的亲信势力,否则会被视为傀儡,难以建立自己的威望;也不能过度扶持旧势力,否则会引发派系纷争,扰乱朝堂秩序,甚至影响北境战事的后勤供应。他必须在这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,既要稳住朝堂,又要借机培养自己的势力,树立自己的权威。
这无疑是一段孤独的旅程。帝王之路,从来都是孤家寡人的道路,没有人能真正与他分担那份沉重的责任,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内心的挣扎与彷徨。即使有林文正、李敢、裴琰三位帝师的辅佐,即使有忠心耿耿的福安在身边伺候,慕容玦也清楚地知道,最终的决断,必须由他自己做出;所有的后果,也必须由他自己承担。
深夜的御书房,灯火通明,映照着慕容玦孤独的身影。他坐在御案前,面前堆积着厚厚的奏章,从各地的政务汇报到北境的军情简报,密密麻麻,繁杂无比。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疲惫地靠在椅背上。白日里,他要主持朝会,听取大臣们的奏报,做出一个个关乎国计民生的决断;夜晚,他还要熬夜批阅奏章,学习治国理政的经验,了解北境的战事进展。
他想起了亚父在的时候,那些繁杂的政务,那些艰难的决断,大多由亚父一手处理,他只需跟在亚父身边学习即可。可如今,亚父远在北境,浴血奋战,他必须独自扛起这一切。有时候,他会感到无比的疲惫与无助,甚至会下意识地想要呼喊亚父,想要寻求她的指引与庇护。可他知道,他不能。亚父已经为他铺好了道路,将独立理政的机会摆在了他面前,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,快速成长起来。
一次,关于是否要从西南调兵驰援北境的问题,朝堂上再次出现了分歧。李敢认为,西南边境虽相对安稳,但仍有少数蛮族部落蠢蠢欲动,若调走过多兵力,可能会引发西南动荡,建议只调派一万兵力即可;而英国公张辅则认为,北境战事危急,急需大量援军,西南兵力充足,应至少调派三万兵力北上,才能缓解北境压力。
双方争论不休,各有道理。慕容玦坐在龙椅上,听着双方的陈述,心中也是犹豫不决。调兵三万,固然能增强北境的兵力,但西南的安危确实令人担忧;调兵一万,又恐难以起到决定性作用,延误战机。他看向三位帝师,林文正微微颔首,示意他谨慎考虑;裴琰则面露忧色,显然是担心西南的稳定;李敢则坚持自己的意见,目光坚定。
那一刻,慕容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。没有人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,没有人能替他做出决断。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判断,权衡利弊,做出最终的选择。他沉默了许久,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西南与北境的兵力部署图,回忆着相关的政务档案。最终,他深吸一口气,做出了决断:“调西南两万兵力驰援北境。同时,令西南都护府加强边防,密切监控蛮族部落的动向,一旦有异动,即刻奏报,朕将另行调兵支援。”
这个决定,既考虑到了北境的战事需求,也兼顾了西南的稳定,得到了大多数大臣的认可。当他宣布完这个决定后,看到大臣们眼中露出的赞许目光,慕容玦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。他知道,这是他独立做出的、又一个较为稳妥的决断,是他成长的又一个印记。
但成长的道路,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。不久后,一封来自西南的奏报让慕容玦陷入了困境。西南某蛮族部落趁兵力调走之际,发动叛乱,攻占了两座县城,杀掠百姓,局势一度失控。消息传回京都,朝堂哗然。英国公张辅等人虽然没有直接指责慕容玦,但言语中却带着一丝质疑:“陛下当初若听从老臣之言,多留些兵力在西南,或许便不会发生此事。”
慕容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他知道,这次叛乱的发生,与他调兵的决定有着直接的关系。他感到无比的自责与焦虑,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。深夜,他独自一人在御花园徘徊,寒风刺骨,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寒冷。他看着夜空中的明月,心中充满了迷茫:“亚父,朕是不是做错了?朕是不是真的没有能力做好这个皇帝?”
就在他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,林文正悄然出现在他身后。“陛下,夜深了,天寒,需注意身体。” 林文正的声音温和而沉稳,带着一丝关切。
慕容玦转过身,看着这位德高望重的帝师,眼眶微微泛红:“林先生,朕是不是错了?若不是朕执意调走西南兵力,便不会引发叛乱,不会让百姓遭此劫难。”
林文正摇了摇头,缓缓说道:“陛下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帝王治国,本就是在不断的权衡与抉择中前行,难免会有失误。此次西南叛乱,虽与调兵有关,但也并非陛下一人之过。那蛮族部落早有反心,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。陛下调兵驰援北境,是为了国家大义,是为了守护更多的百姓。如今叛乱已生,自责无用,当务之急是尽快平定叛乱,安抚百姓。”
林文正的话,如同醍醐灌顶,让慕容玦瞬间清醒了过来。他知道,林先生说得对,自责无法解决任何问题,唯有积极应对,才能弥补自己的失误。他擦干眼角的湿润,目光重新变得坚定:“林先生所言极是。朕即刻令兵部调派附近兵力,前往西南平叛,同时令户部拨款赈灾,安抚受灾百姓。”
在林文正的辅佐下,慕容玦快速做出部署。他任命经验丰富的老将周信为西南平叛主帅,率领一万兵力火速前往西南;令户部拨款十万两白银,用于赈灾与安抚百姓;令都察院选派御史前往西南,监督平叛与赈灾事宜,严查趁机克扣、舞弊之人。
经过一个月的奋战,西南叛乱终于被平定,受灾百姓也得到了妥善安置。这场危机的顺利化解,让慕容玦深刻地认识到,作为帝王,犯错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犯错后不敢面对、不愿承担责任。同时,他也在这场危机中积累了宝贵的执政经验,学会了如何在复杂的局势中做出决断,如何协调各方力量解决问题。
而远在北境的沈璃,也传来了捷报。她亲率大军抵达雁门关后,迅速整合北境兵力,利用王贲提供的地形优势与胡骑作战特点,制定了精准的作战方案。她先是令王越坚守朔风城,牵制胡骑主力;再令李敢率领机动部队,奇袭胡骑的粮草基地;最后,她亲自率领主力部队,在阳曲镇与北胡中路军展开决战。
决战之日,黄沙漫天,号角齐鸣。沈璃身着银甲,手持 “断水” 剑,身先士卒,率领大军冲向敌阵。大衍将士见主帅如此英勇,士气大振,个个奋勇杀敌。胡骑虽然凶悍,但在沈璃的精妙部署与大衍将士的拼死抵抗下,渐渐不敌,节节败退。最终,大衍大军大破北胡中路军,斩杀胡骑三万余人,俘虏两万余人,缴获大量战马、军械与粮草。
北境大捷的消息传回京都,整个皇城都沸腾了。百姓们走上街头,欢呼雀跃,庆祝胜利;朝堂之上,百官纷纷上奏,恭贺陛下与摄政王功德无量。慕容玦坐在龙椅上,听着百官的恭贺之声,心中却没有太多的喜悦,反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。他为亚父的胜利而高兴,为北境的安稳而欣慰,但也清楚地知道,亚父的威望将因此次大捷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,这对他即将到来的亲政,既是助力,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。
他看着殿外欢呼的百姓,看着朝堂上俯首称臣的百官,再次感受到了帝王的孤独。即使拥有了无上的权力,即使得到了百官的拥戴,他内心深处的那份迷茫与不安,依旧无法消散。他不知道,亚父凯旋还朝后,还政之事是否会如期进行;他不知道,自己是否能真正摆脱亚父的阴影,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帝王;他更不知道,未来的道路上,还会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待着他。
但他知道,无论未来如何,他都必须勇敢地走下去。北境的血火,朝堂的暗流,成长的孤独,都已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这场关乎家国存亡的战争,一次关乎权力交接的考验,一段关乎帝王成长的孤独旅程,都在这一刻,正式拉开了序幕。
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御书房的窗前,推开窗户。温暖的春风吹拂进来,带着泥土的芬芳与生机。残冬已过,春天已然来临。慕容玦望着远方的天空,目光坚定而深邃。他知道,未来的路还很长,很艰难,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。他将以帝王的身份,独自面对所有的挑战,守护好这片江山,守护好天下万民,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帝王之路。而北境的烽火,将成为他成长之路上最深刻的烙印,见证着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,蜕变为一个成熟的帝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