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无言的风情!(2/2)
刘凤其实早已睡意全无。晚饭时那三盏地瓜烧的后劲远比想象中烈,辛辣的酒液在血管里燃烧,让她浑身发烫,连指尖都带着燥热。身边侄子年轻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——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味、泥土的腥气,还有少年人特有的蓬勃生机,将她紧紧包裹。丈夫去世快十年了,她不是没想过再找个人搭伙过日子,可一看到两个女儿怯生生的眼神,所有念头都被掐灭在心底。这些年,她靠着那几亩薄田和陈家的接济勉强糊口,白天被农活和家务填满,夜里却总在孤独中辗转。今晚酒精作祟,积压多年的委屈和孤独涌上心头,她忍不住偷偷啜泣,却没料到会被侄子察觉。
陈炎看着二婶微微颤抖的背影,脑子里像有两支部队在激烈交战。“那是二婶,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,你不能禽兽不如!”理智的声音像铜钟般在脑海里敲响,让他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疼得他清醒了几分。可下一秒,欲望的声音又带着蛊惑缠绕上来:“她守寡十年多苦啊,你能给她温暖,这不是伤害,是帮她!”
他想起小时候二婶把仅有的一块麦芽糖塞给他时的温柔,想起去年冬天二婶连夜给他织棉鞋冻得通红的手指,想起二婶看着女儿们吃饭时眼里藏不住的酸楚——这些画面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心,让他既愧疚又渴望。愧疚的是不该对长辈有非分之想,渴望的是能抚平这个女人眼底的疲惫。两种情绪像藤蔓一样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,让他呼吸困难。
“婶……”他终究还是没忍住,低唤出声,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。这一声呼唤像投入冰湖的石子,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脆弱的平衡。
刘凤的身体瞬间僵住,像被施了定身咒,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。她猛地转过身,黑暗中,那双总是温柔含笑的眼睛此刻写满了惊恐,像受惊的小鹿般圆睁着,瞳孔里映着陈炎模糊的身影,满是难以置信。她慌忙抽回手,双手紧紧抱在胸前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——那双手曾无数次给女儿们缝补衣服、给庄稼除草,此刻却因为羞耻和慌乱而失控颤抖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胸前的背心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她张了张嘴,想解释什么,却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呜咽声,像受伤的小兽般蜷缩起身体,肩膀抖得更厉害了。心里的羞耻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——被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子撞破如此私密的举动,比被陌生人看见还要让她无地自容。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永远不要出来。
陈炎见状,心里一紧,连忙撑起上半身,膝盖跪在炕上,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。“婶,你别这样……”他伸出手,想擦去她脸上的眼泪,却被刘凤猛地推开。她的力气不大,却带着一种决绝的抗拒,掌心的温度冰凉,像刚从井里捞出来的水。眼神里满是哀求,仿佛在说“求求你,就当什么都没看见,放过我吧”——她宁愿被陈炎当成不懂事的孩子训斥一顿,也不愿面对这尴尬又羞耻的场面。
“婶,我知道你不容易。”陈炎的声音放得极柔,像怕碰碎易碎的玻璃,“这些年,你一个人带着小丽和小萤太苦了。春耕要插秧,秋收要割稻,冬天还要上山砍柴,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……”他一边说,一边再次伸出手,轻轻握住二婶冰凉的手腕。那双手布满了老茧,指腹有被镰刀割过的疤痕,掌心还有长期握锄头磨出的厚茧——这是十年艰辛生活留下的印记,粗糙却温暖,让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。
“我……我不会告诉任何人,真的,我发誓。”他加重了语气,眼神里满是真诚和急切,“我只是……不想看你这么苦。”此刻他心里的欲望渐渐退去,更多的是对二婶的心疼,他恨不得立刻赚大钱,让这个苦了半辈子的女人能轻松一点。
刘凤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,只是肩膀还在微微颤抖。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眼前的侄子。他比去年又高了些,肩膀宽了不少,脸上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多了几分成年人的轮廓,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——有心疼,有渴望,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温柔。这个从小就跟在她身后“二婶二婶”叫着的孩子,如今已经长成了能遮风挡雨的男人。
她心里五味杂陈:被撞破秘密的羞耻像针一样扎着她,对伦理的恐惧让她想推开陈炎,可陈炎掌心的温度和那句“我知道你不容易”,又让她干涸的心里泛起一丝涟漪。多年来,她习惯了自己扛下所有苦难,从没听过有人这样直白地说出她的辛苦。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和悸动悄悄冒了出来,让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几分。
她犹豫着,手指微微动了动——是该继续抗拒,守住那道早已摇摇欲坠的防线,还是该放任自己,抓住这难得的温暖?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,一个喊着“你是长辈,不能糊涂”,一个却低声说“你也是女人,你也需要被疼”。眼泪还在无声地流着,却不再是单纯的羞耻,多了几分委屈和迷茫。
陈炎见她态度松动,心里一紧,连忙往前凑了凑,声音里满是恳切:“婶,我知道这不合规矩,可我是真心想帮你。你看小丽明年就要升初中,小萤也要上小学了,以后学费、书本费哪样不要钱?你一个人撑着太辛苦。我长大了,能赚钱了,让我当你家的男人,我来养你们娘仨,好不好?”
这话像一把钥匙,戳中了刘凤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她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,想起这些年为了学费四处奔波借钱的窘迫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陈炎轻轻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,驱散着她心里的冰凉。刘凤浑身一颤,挣扎的力气彻底消失,手指微微蜷缩,紧紧回握住了陈炎的手。
陈炎感受到掌心的回应,心里涌起一阵狂喜,却不敢太过急切。他慢慢凑近,额头抵着二婶的额头,声音温柔得像耳语:“婶,相信我,我不会让你和妹妹们受委屈的。”刘凤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,沉默了许久,终于轻轻点了点头,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,算是默认了这份隐秘的牵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