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蛛丝马迹,惊雷乍响(2/2)
“噗——!”
毫无征兆地,她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,那血液竟带着一丝诡异的黑色!她手中的桃木剑“咔嚓”一声从中断裂!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,踉跄着向后倒去,撞翻了身后的香案,烛台、香炉叮当作响,摔了一地。
“啊——!”赵神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,双手抱头,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。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,一股远比她施展的诅咒更加精纯、更加霸道、更加光煌正大的力量,沿着她施法时建立的联系,蛮横地反冲了回来,瞬间重创了她的心神!
不仅如此,她布下的那个邪异法阵,中央那婴孩尸骨“嘭”地一声轻响,竟无火自燃,冒起一股腥臭的黑烟,瞬间化作了灰烬!李老根夫妇的衣物和李幺妹的木梳,也同时变得黯淡无光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性。地面上用朱砂绘制的图案,颜色迅速褪去,变得模糊不清。
整个密室内的阴森气息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令人心悸的威压余韵。
“怎……怎么回事?!”钱福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,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。他看着吐血倒地、痛苦哀嚎的赵神婆,又看看那自燃成灰的婴孩尸骨和失效的法阵,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失败了?不仅失败了,还遭到了恐怖的反噬?
那李幺妹……她到底是什么怪物?!连赵神婆这种精通邪术的人都奈何不了她,反而被她隔空重创?
钱福贵看着地上如同厉鬼般哀嚎打滚的赵神婆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,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期待和兴奋。他意识到,自己可能真的招惹了一个完全无法理解、无法抗衡的存在。
“来……来人!”他声音颤抖地朝着门外喊道,再也顾不得保密。
而李家小院内,“李幺妹”缓缓睁开了眼睛,眸中一丝精芒悄然隐没。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,感觉神魂因为吸收了那丝净化后的魂力,反而更加凝练了一丝。
“自作孽,不可活。”她低声自语,语气平淡。
赵神婆心神遭受重创,就算不死,下半辈子也注定是个疯癫残废的结局。而这反噬的雷霆一击,想必也能让钱福贵彻底认清现实,吓破他的胆。
不过,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。钱福贵这种地头蛇,在极度恐惧之下,可能会狗急跳墙,做出更失去理智的事情。或者,他可能会动用官面上的力量。
“是时候,该考虑主动出击,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。”“李幺妹”望向钱府的方向,眼神幽深。
她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,一个能将钱福贵及其党羽一举扳倒,并且不牵连自身和家人的时机。
而此刻,惊魂未定的钱福贵,看着被下人抬下去、依旧胡言乱语、状若疯魔的赵神婆,独自留在弥漫着腥臭和失败气息的密室里,脸色惨白如纸。
恐惧,如同最冰冷的潮水,将他彻底淹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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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节:恐慌与铁索
翌日,天色刚亮,柳林岭村便被两则惊人的消息炸开了锅。
第一则消息是关于赵神婆的。据说昨夜钱府不知为何请了赵神婆过府,后半夜时,钱府内突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,紧接着就看到赵神婆被钱府下人用门板抬了出来,整个人口吐白沫,浑身抽搐,眼神涣散,嘴里还不停地胡言乱语,说什么“真神饶命”、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”、“反噬……好强的反噬……”之类的话,显然是中了极大的邪,或者施法遭到了可怕的反噬,彻底疯了!
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瞬间传遍了全村。赵神婆在附近几个村子都是有名号的“能人”,如今竟然在钱府落得如此下场?村民们联想到钱府最近与李家的恩怨,以及李幺妹的“邪门”,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,议论纷纷。
“听说了吗?赵神婆疯了!在钱府出的事!”
“我的天爷!赵婆婆那么厉害的人都栽了?这……这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?”
“还能有谁?肯定是李家那个……我的妈呀,连赵神婆都镇不住,反而被弄疯了?这李幺妹到底是啥来头啊?”
“钱老爷这次怕是踢到铁板了!惹了不该惹的人!”
“快别提了!以后绕着李家走,千万别沾惹!”
如果说赵神婆疯癫的消息让村民对李家的恐惧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,那么第二则消息,则是在这恐惧之上,又浇下了一瓢冰水,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来自官府的寒意。
日上三竿之时,一队穿着皂隶公服、腰胯铁尺锁链的官差,在一个面色冷峻、眼神锐利的班头带领下,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柳林岭村,径直来到了李家小院门前!
为首的,正是镇上衙门的王捕头!钱福贵的“好友”之一!
官差的到来,立刻引起了全村人的围观。村民们远远地站着,既害怕又好奇,低声议论着,不知道李家又惹上了什么官司。
“哐哐哐!”王捕头亲自上前,用力拍打着李家那扇新修好没多久的榆木院门,声音洪亮而带着官威:“开门!官府查案!李老根,速速开门!”
院门内一阵轻微的骚动。很快,门被从里面打开。李老根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,腿肚子有些发软,看着门外一群虎视眈眈的官差,声音带着颤音:“各……各位差爷,不知……不知有何贵干?”
王捕头冷哼一声,一双鹰眼锐利地扫过李老根,又试图往他身后院子里瞟:“李老根,有人报案,说你家里涉及数条人命大案!镇上的侯三、刘横,还有你们村的王癞子,昨夜失踪,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!据查,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,就是你们李家!你作何解释?!”
这话一出,围观的村民顿时一片哗然!
侯三、刘横?那不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和悍匪吗?王癞子也失踪了?还跟李家有关?数条人命?!联想到昨夜赵神婆的疯癫和李家之前的“闹鬼”传闻,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起。这李家,难道真的不仅仅是“闹鬼”,而是……杀了人?
李老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,吓得浑身一哆嗦,嘴唇翕动,几乎要瘫软下去。他下意识地就要看向身后的女儿。
就在这时,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:“差爷此言差矣。”
“李幺妹”缓缓从李老根身后走出,站在了门口,直面那一群官差和王捕头。她的脸色依旧苍白,身形纤细,但眼神却异常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她的出现,让原本喧闹的场面为之一静。
王捕头目光一凝,落在“李幺妹”身上。这就是钱福贵口中那个“邪门”的丫头?看起来除了脸色差点,并无甚特别。
“你就是李幺妹?”王捕头语气不善,“本捕头问你,侯三、刘横、王癞子等人,昨夜是否来过你家?如今人在何处?”
“李幺妹”迎着他的目光,没有丝毫躲闪,声音清晰地说道:“回差爷的话,昨夜确有一伙贼人撞坏我家院门,意图行窃抢劫。”
她指了指那扇新门:“这便是证据。至于差爷说的侯三、刘横、王癞子是否在其中,民女并不认识他们。当时天黑混乱,民女与家人吓得魂不附体,躲藏在屋内,只听得外面打斗呼喝之声,后来便安静下来。等我们战战兢兢出来查看时,贼人早已不见踪影,只留下这被撞坏的院门和一片狼藉的院子。至于他们去了何处,是分赃不均内讧,还是被路过的好汉惩戒,民女一家全然不知。”
她这番说辞,与之前李老根对外的说法完全一致,将自己一家撇得干干净净,完全定位成了受害者和目击者。
王捕头眉头紧皱,他自然不信这套说辞。钱福贵早就跟他通过气,说是刘横等人昨夜来李家办事,结果一去不回,定然是遭了李家的毒手。他今天来,就是受了钱福贵所托,要借官府之势,强行将李家拿下,至少也要将李幺妹这个“首恶”抓回衙门,到时候是圆是扁,还不是由他们拿捏?
“哼!巧舌如簧!”王捕头厉声道,“据本捕头所知,你李幺妹身怀异术,力大无穷!前几日便在村中伤人,昨夜数名壮汉在你家失踪,你岂能脱得了干系?休要狡辩!来人啊,将这嫌疑最大的李幺妹锁回衙门,细细审问!”
他身后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应声而出,抖动手中的铁链,就要上前拿人。
“冤枉!”李老根见状,吓得魂飞魄散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“差爷明鉴!我女儿体弱多病,怎会是什么身怀异术?昨夜我们全家都吓得半死,怎敢与贼人搏斗?求差爷明察啊!”
招娣和来弟也吓得哭出声来,铁锁更是小脸煞白,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。
围观的村民也窃窃私语,虽然害怕李家,但看到官差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要锁人,还是觉得有些过分。毕竟,李家院门被撞是事实,说是遭了贼也合情合理。
“李幺妹”看着那两名逼近的衙役,以及他们手中那冰冷沉重的铁链,眼神骤然一冷。她不能跟他们去衙门!一旦进了那种地方,就等于羊入虎口,钱福贵和王捕头有的是办法炮制罪名,甚至让她“被自杀”。
就在那铁链即将套上她手腕的瞬间,她突然抬起了头,目光不是看向王捕头,也不是看向衙役,而是越过了他们,看向了村口的方向,同时,用恰好能让周围人都听到的声音,清晰地说道:
“差爷要拿人,民女不敢反抗。只是,民女昨夜受惊,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些贼人争斗时,掉下了一样东西,好像是一块……刻着‘福’字的玉佩?不知这与他们失踪是否有关?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如同一声惊雷,在王捕头耳边炸响!
“福”字玉佩?!王捕头的脸色瞬间大变,伸出去的手猛地僵在半空!钱福贵确实有一块随身携带、颇为珍视的“福”字玉佩,乃是其名号的象征!难道……难道刘横他们来时,身上带着钱福贵的信物?还掉在了李家?这要是被当众搜出来,或者被这丫头捅到上面去,钱福贵可就脱不了干系了!勾结匪类,夜袭民宅,这罪名可不小!
他死死地盯着“李幺妹”,试图从她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。但对方的神色依旧平静,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看透一切的嘲讽。
王捕头的心一下子乱了。他敢肯定这丫头在胡说八道,是在诈他!钱福贵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玉佩交给刘横。但是……万一呢?万一这丫头真的捡到了什么别的、对钱福贵不利的证据呢?他今天若是强行拿人,把这丫头逼急了,当众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,或者真拿出什么证据,那后果不堪设想!到时候,不仅钱福贵要完蛋,他这个收了不少好处的捕头,也得被牵连!
两名衙役也愣住了,回头看向王捕头,等待指示。
现场一片死寂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王捕头身上。
王捕头的脸色青白交加,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他骑虎难下。继续拿人,风险太大。就此退走,颜面何存?更重要的是,如何向钱福贵交代?
沉默了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,王捕头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……你此言当真?玉佩在何处?”
“李幺妹”淡淡一笑:“当时混乱,民女吓得厉害,只顾着躲藏,并未细看,也不知是否看错。或许是被那些贼人自己捡回去了吧?又或许,是民女惊吓过度,眼花了也未可知。”
她这话,进退自如,既留下了足够的威慑,又没把话说死。
王捕头死死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他知道,今天这人是带不走了。这丫头,不仅“邪门”,心思更是缜密得可怕!她这是在警告他,也是在警告钱福贵:她手里可能握着他们的把柄,别逼她鱼死网破!
“……哼!”王捕头最终只能狠狠地一甩袖袍,色厉内荏地道,“此事尚未查明!你一家皆有嫌疑,不得随意离开柳林岭!本捕头会继续调查,若发现你等有半句虚言,定严惩不贷!我们走!”
说罢,他铁青着脸,带着一群面面相觑、不明所以的衙役,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。那根原本要锁拿“李幺妹”的铁链,终究没能套上去。
看着官差远去的背影,李老根一家如同虚脱一般,瘫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气,后背已被冷汗湿透。
围观的村民也沉默了,看向李家小院,尤其是站在门口那个纤细身影的目光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有恐惧,有敬畏,还有一丝隐隐的……忌惮。
连官差都奈何不了她,反而被她几句话逼退?
这李幺妹,究竟是何方神圣?
“李幺妹”站在门口,目光平静地扫过远处围观的村民,最后落在了钱府的方向。
她知道,与钱福贵的较量,已经进入了白热化。今日逼退官差,只是暂时缓解了危机。钱福贵经此一吓,要么彻底胆寒,收敛爪牙;要么,就会动用最后、也是最疯狂的手段。
而她,必须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。
风雨欲来,最后的决战,似乎不远了。
【感谢阅读!剧情已进入高潮前最紧张的阶段,钱福贵会如何反扑?李幺妹又将如何应对?老祖宗的宝贝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?敬请期待第十二章!】
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