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风起青萍，暗夜惊雷（2/2）
这不是修仙者的“炼器”，她如今也没有法力完成真正的炼器。这更像是一种“附灵”或者说“启锋”，以自身神魂本源为引，唤醒这死物中沉寂的“金气”，并暂时赋予其一丝属于她的“意”与“势”！
嗡——
刀身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、几不可闻的颤鸣。上面的锈迹仿佛活了过来，微微蠕动，在月光下泛起点点奇异的光泽。一股冰冷的、锐利的的气息，开始从刀身上弥漫开来。那并非杀气，而是一种更为纯粹、更为高阶的“锋锐”之意。
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。“李幺妹”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，以她如今的神魂强度，完成这种程度的“附灵”，消耗也是不小。但她睁开眼时，眸中却闪过一丝满意。
手中的长刀，外表看去依旧锈迹斑斑，古朴无华。但在她感知中，这柄刀已经“活”了过来。刀身内部，一丝微弱但坚韧的“金气”被她的神魂之力引导、激活，与她的心神隐隐相连。此刻这柄刀，其锋利与坚固程度，已远非寻常精铁刀剑所能比拟。若是再灌注她的神魂之力于刃口，削铁如泥或许夸张，但斩断寻常兵刃，绝非难事。
“便唤你‘锈影’吧。”“李幺妹”轻抚刀身，低声自语。
她将“锈影”用准备好的旧布重新仔细包裹好，背在身后。有了此刀，应对即将到来的匪患，她便多了几分把握。
离开铁匠铺，她并未直接回家，而是绕道去了村口附近，在一棵老槐树的树洞里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、用油纸密封的竹管。这是她通过标记的鸟类，引导一只机灵的野狐藏于此处的——里面是她这两日凭借远超常人的记忆和控笔能力，模仿王捕头笔迹（曾远远见过其张贴的告示）和口吻，写下的一封密信。信中“揭露”了钱福贵勾结黑风寨匪徒，意图血洗柳林岭某户（未点名，但指向明确）以抢夺传家宝的“阴谋”，并暗示县衙中有其保护伞。
这封信，是她准备的后手，也是彻底引爆一切的导火索。投递的时机，需要精准把握。
回到李家小院，天色依旧漆黑。她将“锈影”藏于床下，将那封密信贴身收好，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，继续打坐调息，等待黎明的到来，也等待着……那注定到来的血色之夜。
山风穿过林隙，带来远山野兽的夜嚎，也带来了越来越近的危险气息。
磨刀之声，仿佛已在耳边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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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节：雷霆将至
第三日，黄昏。
夕阳如同一个巨大的、即将燃尽的火球，挣扎着将最后一片橘红色的余晖涂抹在天际，也给柳林岭村蒙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。
空气中的闷热感有增无减，连风都带着一股燥意。村口的黄狗不安地吠叫着，村民们早早关门闭户，一种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着整个村落。
李家小院内，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。
李老根坐在门槛上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，烟雾缭绕，却驱不散他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愁绪。他时不时抬眼望向院门，又看看坐在院子里，正耐心教铁锁认字的女儿。女儿的脸上依旧平静，但他能感觉到，那平静之下，是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招娣和来弟在灶房默默准备着简单的晚饭，动作迟缓，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她们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发生什么，但那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，让她们本能地感到害怕。
“阿姐，”铁锁抬起小脸，天真地问，“今天天黑得好快，是不是要下雨了？”
“李幺妹”放下手中的树枝，摸了摸他的头，目光却投向院墙之外，仿佛能穿透土坯，看到那逐渐逼近的黑暗。
“不是下雨，”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是有些事情，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，由远及近，如同擂鼓般敲打在寂静的黄昏里，打破了村子最后的宁静！
马蹄声并非来自村口大路，而是从村子后方、靠近山脚的那条偏僻小路传来的！声音沉重而密集，显然不止一匹马！
李老根猛地站起身，烟杆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，脸色瞬间惨白如纸。招娣和来弟从灶房冲出来，紧紧抱在一起，浑身发抖。铁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缩进了姐姐怀里。
“来了……”“李幺妹”缓缓站起身，将铁锁轻轻推到招娣身边，眼神平静得可怕，那是一种见惯了生死、磨砺于修罗场的冰冷与决然。
她快步走回屋内，从床下取出那柄用旧布包裹的“锈影”长刀。解开布帛，锈迹斑斑的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，泛着幽冷的光泽。
“爹，带着招娣、来弟、铁锁，去地窖。无论听到什么声音，都不要出来。”她的语气不容置疑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。
“幺妹！你……”李老根还想说什么，但在女儿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，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他知道，自己留下只能是累赘。
“快！”“李幺妹”低喝一声。
李老根不再犹豫，拉起已经吓傻的招娣和来弟，抱起铁锁，踉跄着冲向屋后那个平日里存放红薯的狭窄地窖。
就在地窖门板合上的瞬间——
“砰！！”
李家那扇新修好没多久的榆木院门，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中，轰然碎裂！木屑纷飞！
烟尘弥漫中，七八条彪悍的身影，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，闯入了院内！
这些人个个面目狰狞，身材魁梧，穿着杂色的短打衣衫，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钢刀、铁尺，甚至还有人提着沉重的狼牙棒！他们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和血腥味，眼神凶残而贪婪，显然都是手上沾过血的亡命之徒！
为首一人，身高近九尺，如同一座铁塔，满脸横肉，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边眉骨一直划到嘴角，让他本就凶恶的面容更添几分恐怖。他手中提着一柄鬼头大刀，刀背厚重，刃口闪着寒光。此人便是黑风寨的二当家，人称“活阎王”的阎彪！
“搜！给老子把那个叫李幺妹的小娘皮揪出来！”阎彪声如洪钟，带着残忍的笑意，“钱老爷说了，要活的！老子倒要看看，是什么三头六臂的货色，值得咱们兄弟兴师动众！”
匪徒们轰然应诺，如同饿狼般就要扑向正屋。
“不必搜了。”
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，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匪徒的耳中，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，让他们的动作不由自主地一顿。
只见正屋门口，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步出。她手中握着一柄……锈迹斑斑的长刀？与她那苍白清丽的面容、单薄的身形形成了极其诡异的反差。
月光初升，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她身上，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银边。她的眼神如同深潭，无悲无喜，无惧无怒，只是平静地看着这群闯入者，如同在看一群……死物。
阎彪愣了一下，随即爆发出猖狂的大笑：“哈哈哈！钱福贵那老小子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！就这么个风吹就倒的黄毛丫头，也值得花大价钱请咱们黑风寨出手？兄弟们，拿下她！小心点，别弄死了，钱老爷还要问话！”
他根本没把眼前这个手持破刀的少女放在眼里。在他看来，这简直就是手到擒来。
两名离得最近的匪徒狞笑着扑上前，一人挥刀砍向“李幺妹”持刀的手臂，另一人则伸手抓向她的肩膀，意图生擒。
就在他们的刀锋和手指即将触及目标的瞬间——
“嗡！”
“锈影”长刀发出一声低沉的颤鸣！并非来自物理的震动，而是源于其内部被激活的那一丝“金气”与持刀者神魂的共鸣！
“李幺妹”动了！
她的动作快如鬼魅，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。锈迹斑斑的刀身在月光下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、冰冷的弧线！
没有激烈的金铁交鸣，只有两声极其轻微的、如同裂帛般的“嗤嗤”声。
那两名扑上来的匪徒，动作骤然僵住。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狞笑，眼神却已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茫然取代。
下一秒，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们的脖颈和胸口狂涌而出！一人被精准地切开了咽喉，另一人则被洞穿了心脏！甚至连他们手中的钢刀，都在接触的瞬间被“锈影”无声地削断！
“噗通！”“噗通！”
两具尸体沉重地倒地，溅起一片尘土。
寂静！
死一般的寂静！
所有匪徒，包括为首的阎彪，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，瞳孔骤然收缩，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快！太快了！狠！太狠了！准！太准了！
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刀的！那锈迹斑斑的破刀，怎么可能如此锋利？！
“点子扎手！一起上！宰了她！”阎彪毕竟是刀头舔血多年的悍匪，瞬间从震惊中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这个“黄毛丫头”。他不再提活捉，眼中凶光爆射，厉声下令！
剩下的五名匪徒也被激起了凶性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，挥舞着兵刃，从不同方向同时扑向“李幺妹”！刀光、铁尺、狼牙棒，织成一张死亡之网，将她所有退路封死！
面对如此围攻，“李幺妹”眼神依旧冰冷，毫无波澜。她的身影在狭小的院落中飘忽不定，如同鬼魅，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攻击。手中的“锈影”化作一道死亡旋风，每一次挥出，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！
她的刀法，没有任何花哨，简洁、高效、致命！那是千锤百炼于生死之间，融合了无数杀戮经验的杀人技！每一刀都直奔要害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！
“铿！”锈影架住劈来的鬼头刀，火星四溅！阎彪只觉一股巨大的、远超他想象的力量从刀上传来，震得他手臂发麻，心中骇然！
“嗤！”又一名匪徒的狼牙棒被从中削断，连带半个肩膀都被劈开，惨叫着倒地。
“噗！”另一名试图从背后偷袭的匪徒，被反手一刀刺穿了小腹，肠子混合着鲜血流淌出来，发出凄厉的哀嚎。
院落之内，顿时化作了血腥的修罗场！残肢断臂与滚烫的鲜血四处飞溅，将地面染得一片猩红！匪徒们惊恐的怒吼、垂死的哀嚎、兵刃碰撞（更多的是被削断）的刺耳声响，交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。
“李幺妹”如同暗夜中起舞的死神，她的身影在血光与月光中穿梭，手中的“锈影”每一次闪烁，必定带起一蓬血雨，收割一条生命！
阎彪越打越是心惊，越打越是恐惧！这哪里是什么弱质女流？这分明是一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杀神！她的力量、速度、反应，还有那柄邪门的锈刀，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！
不过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，他带来的七名精锐手下，已经全部变成了倒在地上的残破尸体！整个院落，只剩下他还在苦苦支撑！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人？！”阎彪气喘吁吁，握刀的手剧烈颤抖，脸上充满了惊骇欲绝的神色。
“李幺妹”没有回答。她一步步走向阎彪，沾满鲜血的“锈影”斜指地面，鲜血顺着锈迹蜿蜒流淌，更添几分妖异。她的眼神，依旧平静，但那平静之下，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。
“饶……饶命！”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阎彪，这个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的“活阎王”，此刻终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，竟然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丢弃了鬼头大刀，磕头如捣蒜，“女侠饶命！是钱福贵！是钱福贵指使的！不关我的事啊！我愿意指证他！我愿意……”
“指证？”“李幺妹”终于开口，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，“不需要了。”
刀光再闪！
阎彪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，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，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。无头的尸身晃了晃，重重栽倒在地。
院落内，彻底安静下来。只剩下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，以及满地狼藉的尸体。
“李幺妹”站在尸山血海之中，月光照在她苍白而平静的脸上，手中的“锈影”兀自滴着鲜血。她微微喘息着，连续击杀八名悍匪，对这具身体的负荷也是不小。
她看了一眼地窖的方向，确认没有动静后，迅速开始行动。
她走到阎彪的无头尸体旁，从他怀中摸索片刻，找出了一块黑风寨的令牌，以及……一封密信！正是钱福贵写给阎彪，约定今夜动手、并许诺事成之后付清尾款的亲笔信！
看着这封信，“李幺妹”的嘴角，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、算无遗策的弧度。
证据，齐了。
她将令牌和密信小心收好。然后，她提起阎彪那颗狰狞的头颅，用一块破布包好。接着，她走到院墙边，深吸一口气，神魂之力灌注双腿，纵身一跃，竟如灵燕般悄无声息地翻出了院墙，融入了外面的黑暗之中。
她的方向，并非村内，而是……镇上的方向。
今夜，她要送钱福贵一份“大礼”。一份，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“血礼”！
夜色深沉，惊雷乍响之后，是更加汹涌的暗流，以及……即将到来的、彻底颠覆一切的黎明。
【感谢大家送的礼物，感谢催更，现在流量不好，全靠大家的喜欢，让我有动力写下去，呜呜...】
（未完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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