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 尸踪谜案(1/2)

火车在连绵的灰色山峦间穿行,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。林夕靠在硬座车窗上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的边缘。屏幕上是父亲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,只有简短的四个字:“速回,要事。” 发送时间是三天前。自那以后,父亲的电话就再也无法接通。

一种强烈的不安感,像冰冷的藤蔓,缠绕着林夕的心脏。她与家乡林家坳,以及那座阴森的老宅,已经阔别了整整十年。十年前,母亲离奇惨死,父亲林永贵变得沉默寡言、性情古怪,她则拼了命地考上大学,逃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。

如今,她是城市里一名小有成就的插画师,生活看似光鲜,却始终无法摆脱童年阴影的纠缠。母亲的死因成谜,官方说法是意外,但村里流传着各种可怕的闲言碎语。

邻座一个满身烟味的大叔打量了她好久,操着浓重的口音搭话:“姑娘,看你这方向,是去林家坳?”

林夕勉强点了点头。

大叔咂咂嘴,眼神有些异样:“那个地方…唉,最近不太平啊。听说…闹僵尸咧!”

林夕的心猛地一沉。“僵尸?” 这种只在老旧电影里出现的词汇,此刻听起来却格外刺耳。

“可不是嘛!” 大叔来了兴致,压低声音,“好几个晚上,有人看见后山坟地有东西一蹦一跳的,还听到怪声。前几天,老光棍林老五家的鸡一夜之间全被咬死了,脖子上都是窟窿,血被吸得干干净净!邪门得很!”

林夕强迫自己冷静:“可能是野兽吧。”

“野兽?” 大叔神秘地摇摇头,“野兽只喝血不吃肉?而且,有人看见那东西穿着清朝的官服,脸上都烂了!都说…是你们林家祖坟里那个老祖宗,不安生了!”

林家祖坟…林夕的背脊窜上一股寒意。她记得小时候听老人提过,林家祖上出过一个修邪术的祖先,死后用特殊方法下葬,以防尸变。难道传说不仅仅是传说?

火车到站,林夕拖着行李箱,踏上了这个偏僻小镇破旧的水泥站台。空气潮湿闷热,带着一股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味。她叫了一辆摩的,报出“林家坳”时,司机明显犹豫了一下,才示意她上车。

通往林家坳的路是颠簸的土石路,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,遮天蔽日。摩托车最终在一片依山而建的老宅区前停下。林家老宅孤零零地坐落在山腰,青砖黑瓦,在暮色中像一头沉默的怪兽,散发着陈旧和压抑的气息。

宅门虚掩着。林夕推开门,一股浓烈的霉味和…某种难以形容的腥臭味扑面而来。院子里杂草丛生,正堂昏暗,香案上积着厚厚的灰尘,祖先牌位东倒西歪。

“爸?我回来了。” 林夕的声音在空荡的宅子里回荡,无人应答。

她心跳加速,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。她穿过堂屋,走向父亲居住的东厢房。房门紧闭。她伸手推了推,没推动,像是从里面闩上了。

“爸!你在里面吗?” 她用力拍打着木门。

突然,房间里传来一阵极其轻微、但异常清晰的刮擦声,像是指甲在木头上划过。紧接着,是一种压抑的、如同野兽般的低沉嘶吼。

林夕浑身的血液都凉了。这绝不是父亲的声音!

“谁?!谁在里面!” 她厉声喝道,顺手抄起门边一根顶门用的木棍。

刮擦声和嘶吼声停止了。死一般的寂静。但林夕能感觉到,门后,有什么东西正贴在那里,透过门缝…注视着她。

恐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。她猛地想起父亲信息里说的“要事”,难道指的就是这个?父亲…他还在里面吗?他怎么样了?

就在这时,身后传来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:“是…是林夕丫头吗?”

林夕吓得差点叫出声,猛地转身。只见一个佝偻着背、满脸皱纹的老太婆,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院子门口,是邻居三婆。

“三婆…” 林夕惊魂未定。

三婆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,她快步走进来,一把拉住林夕的手,力气大得惊人,压低声音说:“丫头!你怎么现在回来了?!快走!离开这!这宅子不能待了!”

“到底怎么回事?我爸爸呢?” 林夕急切地问。

三婆看了一眼东厢房紧闭的房门,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,凑到林夕耳边,用气声说道:“你爹…他惹上脏东西了!前几天晚上,他偷偷去了后山祖坟…回来就就不对劲了!把自己关在屋里,不见光,不出声…昨天夜里,我听到他屋里有怪声,还有…还有啃东西的声音!造孽啊!”

“脏东西?是…僵尸吗?” 林夕的声音发抖。

三婆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死死攥着她的手:“听婆一句劝,快走!去找陈瘸子!他现在是镇上唯一懂行的端公了!只有他或许有办法…再晚…就来不及了!”

说完,三婆像怕被什么追上一样,松开手,头也不回地、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宅院。

暮色彻底笼罩了林家老宅。阴风四起,吹得破烂的窗纸哗哗作响。东厢房的门后,那低沉的嘶吼声再次响起,比刚才更加清晰,更加…饥饿。

林夕孤立无援地站在昏暗的庭院中,手握木棍,面对着那扇不知关着什么的房门。父亲的生死未卜,老宅的诡异阴森,以及关于僵尸的可怕传闻,像潮水般将她淹没。她知道,这个夜晚,将无比漫长而恐怖。

林夕最终没有勇气去撞开那扇门。三婆的警告和门后那非人的声响让她理智尚存。她退回到相对完整的西厢房,这里曾是她出嫁前的闺房。房间里同样布满灰尘,但家具尚在。

她反锁了房门,用桌子死死抵住,又从包里翻出防身用的瑞士军刀,紧紧攥在手里。窗外,月亮被乌云遮住,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,将房间里的阴影拉得奇形怪状。

老宅死寂得可怕,但这种死寂中,又充满了各种细微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——梁柱偶尔发出的“嘎吱”声,老鼠在夹墙里跑动的窸窣声,以及…从东厢房方向隐隐传来的、持续不断的刮擦声和压抑的低吼。

林夕蜷缩在冰冷的木板床上,不敢合眼。父亲的形象和门后那未知的恐怖交织在一起,折磨着她的神经。母亲十年前惨死的画面也不合时宜地浮现脑海——母亲被发现时,也是在这老宅里,脖颈上有深深的、类似野兽咬痕的伤口,失血过多而死。当时官方的调查草草了事,村里人私下都说,是冲撞了山里的“黑煞神”。

难道,母亲当年的死,也和这所谓的“僵尸”有关?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刮擦声和低吼声突然停止了。

但这突如其来的寂静,反而让林夕更加不安。她屏住呼吸,竖耳倾听。

“咚…咚…咚…”

一种沉重、缓慢、富有节奏的敲击声,从院子方向传来。不,不是敲击,更像是…某种硬物撞击地面的声音。

“咚…咚…咚…”

声音越来越近,正朝着西厢房而来!

林夕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她悄悄挪到窗边,用手指蘸了点口水,轻轻捅破窗纸上一个小洞,向外窥视。

月光偶尔从云缝中洒下。院子里,一个僵硬、高大的身影,正一下、一下地跳动着!它的动作极其不自然,膝盖仿佛不会弯曲,双臂直直地前伸。身上穿着破烂不堪的、似乎是暗蓝色的布袍,上面沾满了泥土。它的脸…在月光下显得一片青黑,五官模糊,双眼空洞无神,嘴角却咧开着,露出森白的、尖利的牙齿!

僵尸!真的是僵尸!

它跳动的方向,赫然就是西厢房!

“咚!” 最后一声,它停在了西厢房的门外。腐烂的恶臭隔着门板都能闻到。

林夕死死捂住自己的嘴,才没有尖叫出声。她全身冰凉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她看到门缝底下,一道狭长的阴影透了进来。

门外的僵尸,似乎停了下来,一动不动。但那种被猎食者盯上的冰冷感觉,让林夕汗毛倒竖。

突然,“砰!”的一声巨响!木门剧烈震动,是僵尸用身体在撞门!抵门的桌子被撞得移位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
“砰!砰!砰!” 撞门声一下比一下猛烈,木门开始出现裂缝。僵尸发出焦躁、饥饿的嘶吼。

林夕绝望地环顾四周,无处可逃。窗户外面是封死的木栅。她握紧了手中的瑞士军刀,虽然知道这玩意儿对僵尸可能毫无用处。

就在门板即将被撞碎的千钧一发之际,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高亢、嘹亮的鸡鸣!

“喔——喔喔——”

天快亮了。

撞门声戛然而止。门外的僵尸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,那“咚…咚…咚…”的跳跃声再次响起,但这次是逐渐远去的声音。

林夕瘫软在地,浑身被冷汗湿透,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。她透过门板的裂缝,看到一丝微弱的晨光。

她活过了这个夜晚。但下一个夜晚呢?父亲…是否也经历了同样的恐怖?他现在是生是死?

必须去找陈瘸子!这是唯一的希望。

天刚蒙蒙亮,林夕就拖着虚软的身体,根据模糊的记忆,朝镇上走去。林家坳本就偏僻,镇上更是显得破败冷清。她几经打听,才在镇子边缘一个肮脏破败的院子里,找到了陈瘸子。

陈瘸子是个干瘦矮小的老头,瞎了一只眼,一条腿跛得厉害,正就着咸菜喝稀饭,满身酒气。听完林夕惊魂未定的叙述,他那只独眼眯了起来,里面闪烁着浑浊而锐利的光。

“林家丫头…” 他吐出一口烟圈,声音沙哑,“你爹…怕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 林夕急切地问。

“那不是普通的尸变。” 陈瘸子用脏兮兮的指甲敲着桌面,“穿清袍,面发黑,指生黑甲…这是成了‘黑凶’了!怨气极重,力大无穷,寻常法子根本制不住!”

“怎么会这样?我爹他…”

“你爹是不是动了祖坟里的东西?” 陈瘸子盯着她。

林夕想起三婆的话,点了点头。

“作孽啊!” 陈瘸子叹了口气,“你们林家祖上那个修邪术的,怕是在坟里留了后手。尸身不腐,借地气养着。你爹这一动,破了禁制,惊醒了它,自己怕是也…也被咬了。”

“被咬会怎么样?”

“尸毒攻心,三日之内,必变僵尸!” 陈瘸子语气沉重,“今晚月圆,阴气最盛。那老祖宗肯定会先来找直系血脉…也就是你,吸干你的精血,它能变得更凶!而你爹…如果还没被彻底吸干,今晚月华一照,也会彻底尸变!”

林夕如遭雷击,脸色惨白。

“大师!求求你救救我爸爸!救救我!” 她几乎要跪下。

陈瘸子扶住她,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:“办法…不是没有。但极其凶险,而且要付出代价。”

“什么代价我都愿意!” 林夕已经顾不了那么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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