露珠钟表铺的月光齿轮888(1/2)
在蒲公英会踮脚走路的草坡上,有一间用空心芦苇和蛛网搭成的钟表铺。屋顶铺着晒干的荷叶,能接住清晨的第一颗露珠;墙壁糊着蝉蜕做的半透明纸,阳光照进来会变成细碎的光斑;门口挂着串用草茎编的小铃铛,每个铃铛里都塞着片花瓣,风过时就发出带着花香的“叮叮”声,像在数着时间的脚步。铺子里的主人是只戴铜丝眼镜的小蜘蛛钟钟,她的八条腿总缠着些银丝,那是给钟表上弦时不小心扯断的,每次拨动齿轮,肚子就会轻轻晃,像揣着颗会跳的小怀表。
这里的钟表从不让匆忙的生灵带走,只借给“忘了时间的梦”。总在黄昏迷路的蜜蜂梦会来借“归巢钟”,钟面是用蜂巢蜡做的,指针走起来会发出“嗡嗡”声,像同伴在喊回家;被暴雨冲散的蚂蚁梦会借“队伍钟”,钟摆是用蚁后的翅膀做的,每晃一下就掉出颗小米粒,能跟着米粒找到同伴;最特别的是总在原地打转的蝴蝶梦,它最爱借“花期钟”,钟钟会在里面装片向日葵花瓣,花瓣枯萎的速度就是花期的倒计时,让它知道什么时候该飞向新的花田。而让钟表永远准确的,是藏在丝绒盒子里的“月光齿轮”——那是用满月时的月光凝固成的,边缘带着淡淡的银辉,转动时会洒下星星点点的光,让每个齿轮都记得时间的模样。
这天清晨,草坡上的露珠还没被太阳吸干,钟表铺的芦苇门突然被“沙沙”推开,像有片叶子自己钻了进来。钟钟正用蛛丝擦拭齿轮,抬头就看见一只触角断了半截的小蚂蚁,拖着块比自己还大的面包屑,六条腿抖得像风中的草茎,触须上沾着的泥点让它看起来像刚从土里钻出来。“能……能借我个钟吗?”小蚂蚁的声音细得像根头发丝,“我昨天跟着队伍去搬运过冬的粮食,突然来的大水把我们冲散了,现在找不到同伴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要是天黑前回不去,蚁后会担心的……”
钟钟赶紧用前腿把它扶到棉絮垫上,壁炉里烧着干苔藓,火苗小小的却很暖,把空气烘得带着草木的清香。“先歇歇脚,”她从陶罐里倒出点露水,用蝶翅做的小杯子盛着,“喝点水,力气就回来了。”小蚂蚁用触须碰了碰水面,水珠在它脸上滚了滚,才小声说:“我记得蚁穴在三棵老榆树中间,门口有块红色的石头,上面刻着我们的记号,可现在我连方向都分不清,刚才好像还听到食蚁兽的脚步声……”
钟钟的心像被蛛丝缠紧了,轻轻发疼。她打开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各种齿轮,大的像纽扣,小的像沙粒,每个都闪着月光的银辉。“给你做个‘归队钟’吧,”她挑出个最小的月光齿轮,用蛛丝缠在草茎做的钟架上,“钟面画着三棵老榆树,指针会一直朝着蚁穴的方向,而且……”她往钟摆上系了根蚁后的发丝,“听到同伴的声音时,钟摆会跟着跳,离得越近跳得越欢,食蚁兽听到钟声会躲得远远的。”小蚂蚁的触须突然颤了颤,掉下颗泪珠——那其实是颗小露珠,砸在棉絮上晕开个小湿痕:“我背上有个白色的斑点,像颗小芝麻,同伴们都认得,能画在钟面上吗?”
钟钟笑着点头,用银粉在钟面角落画了个小小的芝麻斑,又往齿轮上抹了点花蜜,让它转起来更顺滑。她把钟表放在小蚂蚁面前,轻轻拨动齿轮,月光齿轮“咔嗒”转了起来,钟面的老榆树图案突然活了,树叶在微光里轻轻摇晃,指针果然朝着一个方向稳稳地指去。“你听,”钟钟碰了碰钟摆,里面传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和蚂蚁走路的声音一模一样,“跟着指针走,钟声会越来越响,到了蚁穴门口,齿轮还会弹出颗甜甜的浆果。”
小蚂蚁用后腿抱住钟表,触须抖得更厉害了,这次是高兴的:“我用这个当押金行吗?”它从面包屑上咬下一小块,放在钟钟面前,“这是我们找到的最好吃的麦香面包,您饿了可以尝尝。”钟钟把面包屑收进小盒子:“等你平安回去,记得让蚁后给我留个记号,我好知道你们都安全了。”
中午时,钟表铺的门被“咚咚”敲响,声音重得像颗橡果掉在地上。钟钟抬头就看见一只背着藤筐的老瓢虫,壳上的斑点掉了两个,看起来像缺了两颗牙,筐里装着些晒干的蚜虫壳——那是它们储存的粮食。“钟钟,能给我小孙子的梦做个钟吗?”老瓢虫的声音慢悠悠的,像风吹过干枯的树叶,“他前天在菜叶上玩耍,被小孩的网兜罩住过,现在一到白天就怕阳光,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,还没玩够天就黑了。”
钟钟从抽屉里拿出块向日葵花瓣做的钟面,金黄的颜色像块小太阳。“做个‘慢时光钟’吧,”她往齿轮里掺了点蒲公英的绒毛,“指针走得特别慢,让他觉得白天很长很长,而且……”她往钟面贴了片萤火虫翅膀,“天黑后会发光,让他知道即使天黑了,时间也在陪着他,不会偷偷溜走。”老瓢虫从藤筐里掏出颗亮晶晶的露珠化石:“这是我年轻时收集的,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种颜色,嵌在钟顶上,会很漂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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