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首日营业，手忙脚乱（2/2）

白露看着陈帆在浓烟火光、催促声和高压下依然条理清晰、动作精准的样子，那股熟悉的依赖感和更深层次的心动混杂着此刻的慌乱，让她鼻子发酸。她点点头，按照陈帆的指示去做。

而陈帆自己，则彻底化身救火队长。前厅黄晓名应付不来客人的复杂问题时，他抽空出去用更流利的英语和手机翻译协助沟通；后厨宋艺那边切配跟不上时，他处理完手中的鱼立刻过去帮忙剁鸡块；炉头需要照看的汤锅沸了，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调小火力；甚至连收银台暂时无人看管，有客人要结账，陈帆也能在传菜的间隙快速心算，用手机计算器确认，完成收钱找零。

“陈帆！米饭！”

“来了！”

“陈帆！7号桌饮料！”

“马上！”

“陈帆，这酱汁比例你再确认一下！”

“好！”

他穿梭在狭窄的后厨通道、喧嚣的前厅和临时的收银点，身影几乎没有停顿。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黑色t恤，额发黏在额角，但他的眼神始终专注，动作忙而不乱。在一次同时接过宋艺递来的配菜盘、侧身让过火急火燎的白露、顺手关掉一个嗡嗡作响的计时器的间隙，他瞥见墙上的钟，时间流逝的速度令人心惊，而等待的客人越来越多。他无奈地扯了下嘴角，用只有身边宋艺能听到的音量自嘲道：“基础的餐厅运营流程，遇到咱们这配置，直接进化成不基础的混乱了。”

宋艺正专注地切着最后一份鸡丁，闻言手上动作未停，只是微微侧头，看了他一眼。炉火映照下，她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她没有说话，但手上切菜的速度，在保证标准的前提下，似乎悄然又快了一分。两人之间，流动着一种基于理解和专业认同的无声默契。这种默契，与白露那种全然的依赖和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，仿佛在混乱的后厨中划开了两个不同的气场区域。

白露再一次端着空盘子跑进来，正好看到陈帆和宋艺那个短暂的眼神交流。陈帆对宋艺点了下头，随即接过她递出的配菜盘，转身精准地放到林述炜手边的备料区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。而她自己，却像个无头苍蝇。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更深的慌乱攫住了她。

黄晓名挤进后厨，满头大汗，压低声音急道：“不行了，客人等太久了，有几桌开始不耐烦了。出菜速度能不能再快一点？至少先上点凉菜或者饮料安抚一下啊！”

林述炜正好将一锅炒饭利落装盘，闻言，猛地关掉炉火。厨房里瞬间安静了许多，只有抽油烟机的轰鸣。他转过身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他看了一眼堆叠的待处理订单，又看了看满头大汗、眼神疲惫的三人，最后，目光落在气喘吁吁、脸上写着绝望的黄晓名身上。

他没有对黄晓名发火，而是看向正在擦汗的陈帆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噪音：

“陈帆，告诉我，从第一张订单进入厨房到现在，平均每道菜的出餐时间是多少？我们现在最大的瓶颈在哪里？如果我要你在五分钟内，在不降低现有出品标准的前提下，把出菜速度提升百分之二十，你打算怎么调整现有流程？”

三个问题，如同三把冰冷的解剖刀，直指当前混乱的核心。这不仅是对陈帆的考问，更是林述炜对当前运营状况极度不满的冰冷宣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