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2章 灵石耗尽，绝境求存（2/2）

楚枫心中一动，慢慢靠了过去。

巷子口被一道厚重的、满是污垢血迹的布帘遮着，但激烈的呐喊、嘶吼、以及肉体碰撞、骨骼碎裂的沉闷声响，不断从里面传出，冲击着耳膜。布帘掀开的瞬间，浓烈的血腥味和一种狂躁的、近乎实质的暴戾气息扑面而来。

“杀！杀了他！”

“黑豹！掏他心肝！”

“站起来啊废物！”

癫狂的吼叫声几乎要掀翻低矮的屋顶。

楚枫透过缝隙，勉强看到里面的景象。那是一个挖入地下的、巨大的土坑，坑边挤满了形形色色、神情扭曲的看客。坑底，两名只穿着破烂皮裤、浑身浴血的汉子，正在以最原始、最血腥的方式搏杀。一人手持断匕，另一人指甲锐利如钩，每一次攻击都直取要害，鲜血飞溅，骨屑横飞。周围的地面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污浸透。

这里…就是之前隐约听人提过的“生死血斗场”？看这模样，叫“屠宰坑”更贴切。

“让开！好狗不挡道！”一个粗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楚枫侧身让开。一个满脸横肉、脖子上有道狰狞疤痕的壮汉，搂着一个衣着暴露、浓妆艳抹的女子，大笑着掀帘而入。女子娇笑着，将几块灵石扔给门口一个收钱的独眼龙。

“王老大，今天看好哪个？”独眼龙谄笑着问。

“当然是‘剔骨刀’！老子在他身上下了十块灵石！”疤脸壮汉吼道。

“王老大好眼光！剔骨刀已经三连胜了，赔率低，但稳！”独眼龙连忙奉承。

楚枫默默听着，目光落在那个收钱的独眼龙身上。此人气息大约在炼气六层，眼神精明而冷酷。他又看向周围那些疯狂下注、嘶吼呐喊的看客，其中不乏气息不弱于筑基的修士，但在这里，他们都褪去了平日或许有的矜持，只剩下赌徒的狂热和对血腥的渴求。

“他娘的，又死了个赔钱货！”一个输光了灵石的干瘦汉子骂骂咧咧地挤出人群，满脸晦气，“老子这个月饭钱都没了！”

旁边有人嗤笑：“想翻本？自己下去打啊！赢一场，保底十块灵石！连胜还有赏！”

“呸！老子还想多活两年！那是人待的地方？下去十个，能活着爬上来一个就不错了！”干瘦汉子啐了一口，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畏惧和不甘。

赢一场，十块灵石？

连胜有赏？

楚枫的心脏，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。

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血腥的布帘，耳边是疯狂的嘶吼和骨骼碎裂的脆响，鼻端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。这里，是地狱。但似乎…也是他目前唯一能看到的，快速获取灵石、换取救命丹药的…途径。

以他现在的状态，下去搏杀，与送死何异？

可是，不去，伤势恶化，道基崩毁，同样是死路一条。

他缓缓低下头，看着自己那双布满了新旧伤痕、此刻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。这双手，曾握刀斩过沙虫，曾碎过金丹元婴，也曾…轻柔地拂过师姐冰凉的脸颊。

不能死在这里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那混合着血腥、汗臭和污浊灵气的空气，呛得他肺部一阵刺痛。但眼神，却在这一刻，重新变得冰冷、沉静，如同暴风雪来临前凝固的湖面。

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喧嚣血腥的巷口，转身，挤出了兴奋的人群，重新没入天墉城西区混乱而肮脏的街道。脚步依旧虚浮，但脊背，却挺直了一分。

需要再观察，需要了解更多规则，需要…一个相对“合适”的对手。

但在那之前，他需要将手中这块仅有的下品灵石，换成一点能让他稍感“温暖”的东西——或许，是一小瓶最劣质的、却能暂时麻痹痛楚的烈酒。

绝境之中，哪怕是一点虚幻的暖意，也能让人多撑一口气，去面对那即将到来的、更加残酷的…生死搏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