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3章 紫金色眼瞳（2/2）

彻彻底底地懂了。

他原以为，自己身负“真实之瞳”的反噬，独行万古，窥探天机而不得解脱，已是世间至苦。

可晚清清呢？她从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单纯占卜师，一路走来，经历了背叛、挖眼、诅咒、无数次生死追杀、被迫逆天改命、承担星钥重任……她所承受的痛苦、压力、恐惧，一点不比他少！甚至更为具体，更为残酷！

而她，却总是能在人前，扬起那张绝美的脸，笑着说“没事”，努力变得强大，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人。

她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，也让那份早已深种的情愫，如同经历了淬炼的星铁，变得更加沉凝、坚定、不可动摇。

他也终于明白了，这五人，对晚清清而言，意味着什么。

那不仅仅是夫君，不仅仅是爱人。

那是将她从地狱拉回人间的光，是在她最黑暗时刻紧紧握住的手，是以血肉之躯为她筑起壁垒的墙，是愿意以自身本源甚至生命为代价守护她的生死与共的羁绊！

这份羁绊，历经血火淬炼，早已超越了寻常情爱，深深刻入了彼此的灵魂与命运。

他轩辕瑾夜，纵然实力通天，纵然能与她共享奇特的因果，但在她与那五人之间那份厚重如山的过往与情义面前，终究是后来者。

但这并未让他退缩，反而让他心中那最后一丝因“外人”身份而产生的芥蒂与不安，彻底消散。

他忽然上前一步，伸出手臂，将犹自沉浸在过往情绪中的晚清清，轻轻地、却无比坚定地拥入怀中。

晚清清身体微微一僵，随即放松下来，将脸埋入他带着清冷星辰气息的胸膛。

“没关系，清清。”轩辕瑾夜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，低沉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抚平一切创伤的温柔与力量，“都过去了。以后不会再让你经历那样的痛苦了。”

他顿了顿，手臂收紧，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与力量传递给她：“明天的星骸古道，摇光位，放心交给我即可。”
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千钧，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：

“我护着你。”

“绝不会让你有事。”

说完，他微微低头，覆眼白绫下的脸庞靠近她，然后，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，落在了她的唇上。

这个吻，不带任何侵略与欲念，只有满满的怜惜、安抚、与一种近乎誓言般的郑重。他并没有深入，只是那样轻轻地、贴着，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，在许下一个无声的诺言。

晚清清闭上了眼睛，长睫轻颤。她没有拒绝，也没有迎合，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唇上传来的、微凉而柔软的触感，以及那份透过这个吻传递过来的、深沉如海的心意与守护。

良久，轩辕瑾夜才缓缓退开，依旧环抱着她。蒙着白绫的脸庞“低垂”，仿佛在凝视着她。

他在心中，默默许下无人能听见的誓言：

没关系，清清。

你会是我的。

不管要等多久……

不管未来你我之间，还会有多少纠缠与变数……

只要我在，必护你周全。

……

而在远处回廊的拐角，两双瞪得溜圆的眼睛，正死死盯着书房那并未完全关严的窗户缝隙。

“啊——！！！”阿玉死死捂着嘴巴，才没让那声尖叫冲出口，她激动得满脸通红，用力抓着身旁青黛的手臂，指甲都快嵌进去了，用气音疯狂地、无声地呐喊：“亲了！！！真的亲了！！！我的天啊！！！我看到了什么！！！青黛你看到没有？！轩辕公子他低头！小姐抬头！然后！！！啊啊啊啊啊！！！！”

青黛也是看得目瞪口呆，脸颊泛红，但比阿玉镇定些，她同样压低声音，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与兴奋：“看、看到了……真的……亲了……还是轩辕公子主动的！天哪……他们……这……”

“是不是！是不是要改口叫‘轩辕姑爷’了？！”阿玉眼睛亮得吓人，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。

“嘘！噤声！”青黛连忙捂住她的嘴，紧张地看了看四周，又看了看书房方向，确认没惊动里面的人，才松开手，小声道：“没有小姐允许，不可乱叫！不过……”她顿了顿，脸上也露出由衷的笑容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与祝福，“他们……看起来，真的好般配啊。轩辕公子身形高大，和其他姑爷一样，是有八尺有余，小姐身量在女子中也算高挑，近七尺，方才轩辕公子只是微微低头，就……”

两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与激动。这几日的暗中观察，加上此刻亲眼所见的“实锤”，让她们对小姐与轩辕公子之间的关系，再无怀疑。

“不行不行，我得去告诉卢恩姐姐这个好消息！”阿玉按捺不住，就想拉着青黛去找卢恩分享这惊天大八卦。

“等等！”青黛连忙拉住她，指了指天色，又指了指书房，“训练快结束了，小姐和轩辕公子应该也快出来了。我们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，快回去！”

两人这才强压下激动，做贼似的，猫着腰，悄无声息地溜走了，但心中那澎湃的兴奋与对明日古道的隐隐担忧交织在一起，让这个黄昏，显得格外不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