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1章 兵临城下（2/2）
声音是从前方大约两百米处的一栋三层小楼里传出来的。
“团长，听到哭声了，在前面那栋楼！”魏大勇赶紧报告。
“确定吗？”
“确定！俺耳朵灵着呢！”
李云龙在电台那头沉默了几秒，然后沉声道：“和尚，听着，你的任务变了。不用管其他，不惜一切代价，给我冲到那栋楼，确认人质情况，能救就救，不能救...也要给我盯死那里！”
“明白！”魏大勇重重应道，“团长放心，俺就是死，也会把人救出来！”
结束通话，魏大勇转向周卫国：“老周，团长命令，冲那栋楼！”
周卫国看了一眼那栋被鬼子层层把守的小楼，眉头紧皱。楼周围至少有四五个机枪火力点，还有几十个鬼子在巡逻警戒，强冲的话，伤亡会非常大。
“硬冲不行。”周卫国摇头，“得想别的办法。”
“那咋整？时间不等人啊！”魏大勇急了。
周卫国没有回答，而是抬头观察周围的地形。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小楼侧面一条狭窄的、堆满杂物的巷子上。
“和尚，你看那条巷子，能通到小楼的后墙吗？”
魏大勇顺着看去，眼睛一亮：“应该能！但那巷子太窄，只能一个一个过，而且要是被鬼子发现，就是活靶子。”
“所以需要掩护。”周卫国从怀里掏出一张简易的城中心地图，这是战前地下党送来的，“你看，这里，这里，还有这里，三个位置，如果我们能在这三个点同时制造混乱，吸引鬼子的注意力，你就有机会从那条巷子摸过去。”
“制造混乱？咋制造？”
周卫国笑了笑，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圆柱形的金属物体——那是系统返还的德制m24型手榴弹，但被他改装过，里面塞满了铁钉和碎铁片。
“用这个。”周卫国说，“我们有五个人，分成三组。一组去这边，一组去这边，我自己带一组去这个位置。十分钟后，同时引爆，然后开枪制造混乱。鬼子肯定会被吸引过去，你就趁机带主力从巷子摸到小楼后墙，翻进去。”
魏大勇看了看地图，又看了看周卫国手里的“加强版”手榴弹，咧嘴笑了：“老周，还是你脑子好使！就这么干！”
“记住，你们只有最多五分钟的时间。五分钟后，鬼子就会发现不对劲，到时候你们就会被包围在小楼里。”周卫国严肃地说，“所以动作一定要快，找到人质，能救就救，不能救就固守待援，我们会尽快冲进去接应你们。”
“放心！”魏大勇拍了拍胸口，“俺心里有数！”
计划迅速敲定。周卫国选了四名最机灵的队员，分成三组，带着改装手榴弹消失在街巷中。魏大勇则带着剩下的三十多名“龙魂”队员，悄悄摸到了那条狭窄巷子的入口处，屏息等待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魏大勇盯着手腕上的表，秒针每跳动一下，他的心就跟着紧一分。巷子里弥漫着垃圾的腐臭味，还有浓重的血腥味——不知道是之前战斗留下的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凌晨四点三十五分。
“轰！！！”
城中心东侧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，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！
“敌袭！东边有八路！”鬼子的呼喊声响起，一部分守军开始往东侧移动。
紧接着——
“轰！轰！！”
西侧和北侧也同时传来爆炸和枪声！三个方向同时遇袭，鬼子顿时乱了阵脚，搞不清八路到底主攻哪里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魏大勇低吼一声，第一个冲进巷子，“跟上！”
三十多名队员鱼贯而入，在狭窄的巷子里快速穿行。巷子两侧是高高的墙壁，头顶只有一线天光，脚下是湿滑的青苔和杂物。所有人都把枪口朝前，手指扣在扳机上，随时准备开火。
幸运的是，大部分鬼子的注意力都被三个方向的爆炸吸引过去了，没有人注意到这条偏僻的小巷。
魏大勇一马当先，在巷子里七拐八拐，终于来到了小楼的后墙下。这是一堵大约四米高的砖墙，墙上连个窗户都没有，光溜溜的。
“搭人梯！”魏大勇毫不犹豫。
两名队员立刻蹲下，魏大勇踩上他们的肩膀，两人用力站起，把他托到墙头。魏大勇双手扒住墙沿，一个引体向上就翻了上去，动作轻盈得像只猫。
趴在墙头，魏大勇往下看去。小楼的后院空荡荡的，只有一个破旧的柴房和一口水井。一楼的后门虚掩着，门口有两个伪军抱着枪，正紧张地东张西望。
魏大勇对墙下打了个手势，然后直接从墙头跳了下去，落地时一个翻滚卸去力道，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他迅速躲到柴房后面，观察那两个伪军。
两个伪军显然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和枪声，正惶恐不安。
“兄...兄弟，你说八路会不会打进来啊？”
“我...我哪知道...要不咱们跑吧？”
“跑？往哪跑？山本太君说了，谁敢跑，就地枪毙！”
“那...那怎么办啊...”
就在两人低声交谈时，魏大勇如同猎豹般从柴房后窜出！两步就跨到两人面前，左右手同时出击，一记双峰贯耳狠狠砸在两人太阳穴上！
“呃...”两个伪军连哼都没哼一声，直接软倒在地。
魏大勇迅速搜了他们的身，取下钥匙，轻轻推开后门。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，灯光昏暗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...淡淡的血腥味。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。
魏大勇立刻闪身躲进旁边的一个房间。透过门缝，他看到两个鬼子兵端着枪，正从走廊那头走来，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。
等鬼子走过门口，魏大勇悄无声息地摸了出去，从背后接近——右手捂住一个鬼子的嘴，左手匕首狠狠划过另一个鬼子的喉咙，然后顺势捅进被捂嘴鬼子的后心。
整个过程不到三秒，两个鬼子无声无息地倒下。
魏大勇把尸体拖进房间，继续向前摸去。他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哭喊声越来越清晰了，其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...很熟悉...
是秀芹！
魏大勇精神一振，加快脚步。他来到楼梯口，正要往上走，突然听到楼顶传来一个用生硬中文喊话的声音，通过扩音喇叭，在夜空中回荡：
“李云龙！我知道你能听到！看看这是谁！”
魏大勇心里一紧，几步冲上楼梯，来到三楼。三楼的走廊里守着四五个鬼子，但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楼顶的喊话吸引，正探头从窗户往外看。
魏大勇没有犹豫，抬手就是几个点射——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三个鬼子应声倒地。剩下两个反应过来，刚要举枪，魏大勇已经冲到近前，一记飞踢踹飞一个，另一个被他抓住脖子狠狠撞在墙上，颈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。
解决掉走廊的守卫，魏大勇冲向通往楼顶的门。门被从里面锁住了，他后退两步，一个助跑，侧身狠狠撞在门上——
“嘭！”
门板被硬生生撞开！
楼顶的景象映入眼帘。
魏大勇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楼顶平台上，山本一木背对着他站着，手里拿着一个铁皮喇叭。而山本身前，跪着七八个被绑住双手的村民，有男有女，其中那个被反绑着、头发凌乱却昂着头不肯低下的年轻女人，正是秀芹！
秀芹的嘴被布条塞着，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，死死盯着前方——那是平安县城外，独立团主力所在的方向。
山本显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，他还在用喇叭喊着：
“李云龙！你的女人在我手里！还有这些村民！我数到十，如果你不命令你的部队停止进攻，退出县城，我就开始杀人！每十秒杀一个！就从你的女人开始！”
山本说着，从腰间拔出军刀，明晃晃的刀刃架在了秀芹的脖子上。
“一！”
“二！”
寒风呼啸，楼顶上的探照灯把这一幕照得清清楚楚。秀芹的脖颈皮肤能感受到军刀冰冷的触感，但她没有挣扎，只是死死咬着嘴里的布条，眼睛看向远方，眼神里有恐惧，但更多的是一种决绝。
“三！”
“四！”
山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，传出去很远很远。
远处，西门外刚刚构筑好炮兵阵地的李云龙，通过望远镜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楼顶上的这一幕。他看到了秀芹，看到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，看到了山本那张狰狞的脸。
李云龙的呼吸瞬间停止了。
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，攥得他喘不过气，攥得他眼前发黑。握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起，指节捏得发白，望远镜的镜筒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山...本...”李云龙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，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。
旁边的赵刚也看到了，脸色煞白：“老李...冷静！一定要冷静！”
李云龙没有回答，他只是死死盯着楼顶，盯着那把架在秀芹脖子上的刀。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，无数个念头闪过，又被一一否决。
强攻？山本肯定会杀人。
谈判？山本这种人根本不会信守承诺。
狙击手？角度不好，而且山本很狡猾，整个人躲在秀芹后面，只露出半个脑袋...
怎么办？到底怎么办？
“五！”
“六！”
山本的倒数还在继续，像死神的钟声，一声声敲在李云龙心上。
而此刻，楼顶上。
就在山本喊出“七”的瞬间，魏大勇动了。
他从被撞开的门后如同猎豹般扑出，动作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！他没有开枪——开枪可能会误伤人质，也可能惊动山本导致他直接下手。
魏大勇选择的是最直接、也最危险的方式——近身格杀！
山本毕竟不是普通人，在魏大勇扑出的瞬间，他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，猛地回头！当他看到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来时，瞳孔骤缩，下意识地就要挥刀砍向秀芹——
但晚了。
魏大勇在距离山本还有三米时，身体突然前倾，整个人如同贴地飞行般滑铲过去！他的目标是山本的下盘！
“嘭！”
魏大勇的腿狠狠扫在山本的脚踝上！山本猝不及防，身体失去平衡，向前扑倒！手中的军刀也脱手飞出，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八嘎！”山本怒吼，倒地瞬间就想掏枪。
但魏大勇怎么可能给他机会？在山本倒地的同时，他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，右脚如同铁锤般狠狠踏下——
“咔嚓！”
清晰的骨裂声响起，山本掏枪的右手手腕被硬生生踩断！
“啊——！”山本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魏大勇看都没看他，转身就去解秀芹身上的绳子。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，原本跪在地上的一个“村民”突然暴起！那根本不是村民，而是一个穿着老百姓衣服的鬼子特工！
“去死吧！”鬼子特工手里握着一把匕首，狠狠刺向魏大勇的后心！
“和尚小心！”秀芹虽然嘴被塞着，但还是拼命发出“呜呜”的警告声。
魏大勇仿佛脑后长眼，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，身体诡异地向左一侧，匕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，划破了衣服，带出一串血珠。同时，魏大勇右手肘狠狠向后击出——
“砰！”
肘击精准地砸在鬼子特工的面门上，鼻梁骨粉碎的声音清晰可闻。鬼子特工哼都没哼一声，直接仰面倒地，昏死过去。
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，从魏大勇扑出到解决山本和假村民，总共不到五秒钟。
直到这时，楼顶上其他几个真正的村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发出惊恐的呜咽声。而楼下的鬼子也听到了山本的惨叫和打斗声，开始往楼顶冲。
“秀芹同志，没事了！”魏大勇扯掉秀芹嘴里的布条，快速割断她身上的绳子，“跟俺走！”
“和尚...团长他...”秀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团长在外面等着呢！快走！”魏大勇拉起秀芹，对其他村民吼道，“都跟上！快！”
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楼梯口传来密集的脚步声，至少十几个鬼子正往上冲。而楼顶唯一的出口就是那个门，现在已经被堵死了。
魏大勇看了一眼楼顶边缘——三层楼高，跳下去非死即伤。而且就算跳下去，外面也全是鬼子。
绝境。
山本躺在地上，捂着断掉的手腕，看着被堵在楼顶的魏大勇和秀芹，脸上露出狰狞而疯狂的笑容：“跑啊...怎么不跑了？咳咳...你们死定了...”
魏大勇把秀芹护在身后，端着冲锋枪对准楼梯口。他的表情异常平静，甚至咧了咧嘴，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：
“山本，你听说过一句话吗？”
山本一愣。
魏大勇的笑容变得危险而冰冷：
“那句话叫——山本，我日你先人。”
话音未落，楼梯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！
“轰！！！”
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鬼子的惨叫声！
“和尚！俺们来了！”楼下传来张大彪熟悉的吼声。
周卫国带着“龙魂”主力，终于杀到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