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3章 青铜之心（2/2）

“容器……异变……”

“未成葬核……反生……青铜心……”

“契约……依旧……效力……”

意念在他意识中回荡，似乎陵阙本身也在评估陈九河此刻这诡异的状态。他既没有成功化为“葬核”的祭品，也没有彻底消亡。他变成了一种计划外的产物——一个与陵阙深度绑定、拥有微弱新生“青铜之心”和奇异“归藏”暖意、体内还冻结着五种未完全熔炼权柄碎片的……“活体遗迹”？

契约的力量依旧束缚着他，但内容似乎因为他的“异变”而产生了某种模糊。陵阙不再强行抽取他进行熔炼，因为熔炼过程已被打断，且他体内新生的“青铜之心”和“归藏”暖意，似乎对稳定那冻结的权柄碎片、乃至与陵阙本身产生良性共鸣，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。

陈九河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，试图挪动一下“手臂”。

一阵艰涩的、仿佛锈蚀金属摩擦的“嘎吱”声从他体内传出。覆盖着淡淡青铜锈迹、皮肤下隐现暗色古朴纹路的手臂，颤抖着抬起了几寸，又无力地落下。

他还“活着”，以一种前所未有、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方式。

他看向自己的“手”，那更像是一具精致的青铜雕塑的手，关节处有着不自然的棱角，指尖冰冷。

我是谁？

陈九河？捞尸人？守棺人？葬印役者？

还是……这座陵阙新生的“青铜之子”？

困惑与冰冷，如同这具新躯壳的本质，淹没了他刚刚复苏的意识。

而就在这时，他胸膛内那缓慢搏动的“青铜之心”，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悸动，仿佛被某种遥远的、同源的波动所牵引。

他的“目光”不由自主地，穿透陵阙厚重的神骸墙壁，“望”向了长江的某个方向。那是之前他感应到的、最后一个权柄碎片可能存在的大致方位。

与此同时，眉心那枚与陵阙契约相连、如今色泽也变得暗沉如古铜的葬印，也传来了微弱却清晰的催促。

契约未废，职责仍在。

收集碎片，归源陵阙。

只是，这一次，前往执行这任务的，将不再完全是过去的陈九河。

他缓缓地，以这副沉重、冰冷、诡异的“青铜之躯”，从神骸石地上，一点点地、如同生锈的机械般，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