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再临天龙·故人依旧(1/2)
从笑傲世界归来的第三日,林衍在主世界衡山的静室中睁开双眼。
眉心圣纹缓缓收敛光芒,周身流转的淡金色辉光也渐渐隐入体内。三日调息,已将破界归来的消耗完全恢复,武圣之境彻底稳固。此刻的他,气息圆融无瑕,与天地共鸣,一念之间便可引动百里风云。
但心中却有一丝牵挂,如细线缠绕。
李秋水。
那个在天龙世界与他有过短暂交集、却留下深刻印记的女子。西夏冰窖中的琴音,灵鹫宫月下的对谈,还有临别时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不舍……三年过去了,她还好吗?
还有大哥乔峰——如今该叫萧峰了,与阿朱在塞外牧羊,可还安好?三弟段誉登基为帝,与语嫣可还幸福?
这些故人,这些因果,是该回去看看了。
林衍起身,推门而出。
晨光熹微,衡山七十二峰在薄雾中若隐若现。他走到回雁峰绝顶,望着东方初升的朝阳,深吸一口气。
这一次,不需要强行破界。
武圣之境,已能清晰感知诸天万界的“坐标”。就像在星图上看见一颗颗星辰,只要锁定位置,便可搭建通道。
他抬起右手,对着身前虚空轻轻一划。
不是撕裂,而是“编织”——以圣道之力为丝,以空间法则为经纬,在虚空中搭建一条稳固的、足以往返的通道。
嗤啦。
一道三尺长的金色裂缝在空气中浮现,边缘光滑,内部流淌着七彩光华。透过裂缝,能隐约看见另一端熟悉的景象——青山绿水,飞檐斗拱,正是天龙世界的少室山。
林衍迈步,踏入裂缝。
身形消失的瞬间,裂缝闭合,不留一丝痕迹。
天龙世界,西夏,皇宫深处。
地下冰窖依旧寒冷彻骨,万年玄冰散发着幽幽蓝光,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水晶宫殿。但与前几年不同,冰窖中多了一些“人气”。
玄冰雕成的桌案上,摆着一架古琴,琴身温润,显然是经常有人弹奏。墙角处多了几个书架,上面整齐摆放着佛经、道藏、医书,甚至还有一些江湖话本。最显眼的是,冰窖中央那片空地上,用暖玉铺出了一块三丈见方的区域,上面摆着蒲团、茶具、棋盘——这里不再只是修炼的苦寒之地,更像是一个人的“居所”。
李秋水坐在暖玉蒲团上,手中捧着一卷道经,目光却落在玄冰墙壁上。
墙壁上,刻着一幅简单的剑痕。
那是三年前林衍离开前,随手留下的一道剑气痕迹。痕迹很浅,若非刻意寻找几乎看不见,但内里蕴含的剑意却历久弥新,每一次观看都有新的感悟。
这三年来,李秋水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冰窖中。
不是修炼,不是闭关,只是……等。
等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人。
她知道自己很傻。那个人来自另一个世界,拥有超越此界的力量,他的路在星辰大海,怎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回头?
可是,她还是等了。
等一天,等一月,等一年……如今,三年了。
“吱呀——”
冰窖厚重的石门被推开,一名侍女端着热茶进来,见李秋水又在看那道剑痕,心中暗叹,轻声唤道:“太后,该用茶了。”
李秋水回过神,接过茶盏,指尖触及温热的瓷壁,忽然问:“今日是初几?”
“回太后,七月初三。”
“七月初三……”李秋水喃喃重复,“他离开,是四年前的七月初七。”
还有四天,就整整四年了。
侍女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:“太后,您何苦如此?以您的容貌、武功、地位,天下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?为何非要……”
“你不懂。”李秋水打断她,声音平静,“见过沧海,便觉江河皆浅。见过他,便觉世人……皆俗。”
侍女无言,默默退下。
石门重新关闭,冰窖重归寂静。
李秋水放下茶盏,走到玄冰墙前,伸手轻轻抚摸那道剑痕。触手冰凉,但内里似乎有一丝暖意,仿佛还残留着那个人指尖的温度。
“你还会回来吗?”
她低声问,如同这三年来的每一个夜晚。
无人回答。
只有玄冰散发出的寒气,和她自己呼出的白气,在幽蓝的光中交织、升腾、消散。
就在这时——
冰窖中央,空气突然扭曲。
不是风吹,不是温度变化,而是空间本身在“折叠”。一道金色裂缝毫无征兆地浮现,边缘流淌着七彩光华,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气息。
李秋水猛地转身,瞳孔骤然收缩。
裂缝中,一道青衫身影迈步而出。
面容依旧,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,眉心多了一枚淡金色的火焰纹路。周身气息深不可测,站在那里,仿佛与整个冰窖、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。
四目相对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。
李秋水呆呆地看着他,手中道经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地,她却浑然不觉。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,发不出声音。
三年等待,一千多个日夜的期盼与失望,在这一刻化作汹涌的情绪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林衍看着她,看着她眼中瞬间涌起的震惊、不敢置信、狂喜、委屈……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,最终化作两行清泪,无声滑落。
她瘦了。
虽然依旧美得惊心动魄,但眉宇间那份灵动与肆意,已被时光磨去了棱角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后的宁静,以及深藏的……寂寥。
“我回来了。”林衍开口,声音很轻,却像惊雷在她心中炸响。
李秋水用力咬着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她一步步走上前,脚步有些踉跄,直到站定在他面前,仰起脸,泪眼模糊地看着他。
“三年零三百五十九天。”她声音哽咽,“你迟到了。”
林衍怔了怔,随即明白她在说什么——从他离开那天算起,到今天,正好三年零三百五十九天。
她一直在数。
每一天都在数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伸手,想擦去她脸上的泪,手却停在半空——武圣之躯,似乎已不习惯如此温情的举动。
李秋水却抓住了他的手,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上。泪水浸湿了他的手掌,温热而湿润。
“这次……待多久?”她问,声音颤抖。
“一个月。”林衍如实回答,“一个月后,我必须走。”
李秋水闭上眼,泪水流得更凶。
但下一刻,她睁开眼,眼中已没了悲伤,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:“一个月……够了。”
她拉着他,走到暖玉铺就的区域,按着他坐下,然后转身,从冰窖角落的玉匣中取出茶叶、茶具,开始烧水泡茶。
动作很稳,一如当年在灵鹫宫时那般行云流水,只是指尖微微颤抖,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。
茶香在冰窖中弥漫开来,驱散了些许寒意。
“这三年,”李秋水将茶盏推到他面前,声音已恢复平静,“我看了很多书,佛经、道藏、医书……甚至还有你当年留下的那些‘杂学’。我试着理解你的世界,理解你说的‘道’。”
她抬起眼,看着他:“我突破了。不是武功,是心境。我终于明白,你当年说的‘逍遥’不是纵情声色,不是为所欲为,而是……心无所滞,念无所执。”
林衍有些惊讶。
他能感觉到,李秋水身上的气息确实与三年前不同了。不再是那个执着于容颜、执着于情爱、执着于权力的西夏太后,而是一种更接近“自然”的状态——就像山间流泉,林间清风,自在流淌,无拘无束。
“你悟了。”他点头,由衷赞道。
李秋水笑了,笑容中有几分得意,几分释然:“所以,这次你来看我,我很高兴。但你不必为我停留,不必为我牵挂。你有你的路,我有我的道。能再见你一面,知道你安好,便足够了。”
这番话,说得洒脱,却字字真心。
林衍看着她,忽然明白——这个女子,真的不一样了。
她不再需要他的保护,不再需要他的承诺,甚至不再需要他的陪伴。她已找到了自己的路,自己的道。
这很好。
真的很好。
“不过,”李秋水话锋一转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既然来了,总要留下点什么。我最近在参悟‘北冥神功’与‘小无相功’的合一之道,有些关隘始终想不通。武圣大人,指点一二?”
林衍也笑了:“好。”
十日后,塞外,雁门关以北三百里。
这里已是大草原的深处,水草丰美,牛羊成群。时值盛夏,绿草如茵,野花遍地,天空湛蓝如洗,白云朵朵,与远处连绵的雪山相映成趣。
一座简易的木屋坐落在小溪旁,屋前围着篱笆,院内晾晒着皮毛,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。几只牧羊犬趴在门口打盹,听见马蹄声,警觉地抬起头,见是熟人,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。
萧峰——如今该叫乔峰了,正赤着上身,在屋后劈柴。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,肌肉线条流畅有力,每一斧落下,粗大的木柴便应声而裂,整齐地堆在一旁。
阿朱在屋内忙碌,灶台上炖着羊肉,香气四溢。她穿着粗布衣裙,头发用木簪随意绾起,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,时不时探头看看窗外的丈夫,眼中满是温柔。
这样的生活,已过了三年。
三年时间,足够让一个叱咤风云的丐帮帮主、南院大王,变成一个熟练的牧人、猎手、木匠。也足够让一个曾经身世飘零、命运多舛的女子,变成一个幸福满足的妻子。
“阿朱,柴劈好了。”乔峰擦着汗走进来,接过妻子递来的水碗,一饮而尽,“下午我去北边山谷看看,前几天布的陷阱,该有收获了。”
“小心些。”阿朱替他擦去额头的汗,“最近听说北边有狼群出没,别走太远。”
“放心。”乔峰咧嘴笑,露出白牙,“几头狼,还奈何不了我。”
正说着,院外传来牧羊犬的吠叫,不是警戒,而是带着某种疑惑与……敬畏?
夫妻二人对视一眼,走出木屋。
篱笆外,一道青衫身影负手而立,正含笑看着他们。阳光洒在他身上,仿佛镀了一层金边,明明站在那里,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。
乔峰瞳孔骤缩。
阿朱捂住嘴,眼中瞬间涌出泪水。
“大哥,阿朱。”林衍开口,声音温和,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三弟?!”乔峰大步上前,用力抓住林衍的肩膀,上下打量,虎目圆睁,“真的是你?!你怎么……”
他想问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”,想问“你怎么来了”,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,最终化作一声大笑,用力拍了拍林衍的背:“好!好!来了就好!”
阿朱也走上前,抹去眼泪,笑着道:“林大哥,快进屋坐!我刚炖了羊肉,正好一起吃!”
木屋内,陈设简陋,却整洁温馨。三人围坐,阿朱添碗加筷,乔峰拍开一坛自酿的马奶酒,酒香混着肉香,弥漫开来。
“三弟,”乔峰给林衍倒满酒,神色郑重,“当年少室山,若非你出手,我与阿朱……恐怕难有今日。这杯酒,大哥敬你。”
说罢,一饮而尽。
林衍也干了,放下酒碗,摇头道:“兄弟之间,不说这些。倒是大哥与阿朱,这塞外生活,可还习惯?”
“习惯!”乔峰大笑,“前所未有的习惯!不必理会江湖恩怨,不必顾忌身份地位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与牛羊为伴,与天地为邻。这才是我乔峰想要的生活!”
阿朱也笑道:“是啊,这里虽然清苦,但心里踏实。大哥打猎,我织布养羊,日子平淡,却比从前在江湖上打打杀杀,快活多了。”
看着两人眼中真挚的幸福,林衍心中也涌起暖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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