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哥哥莫非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?(2/2)

公明哥哥,什么时候掌握了这种力量?而且,看他那娴熟引导、沉浸研究的样子,绝非一日之功!

联想到宋江近日种种“怪异”举止:研究邪术(看书)、摆弄火药铜镜(奇技)、饮食清淡(养生?)、深夜独处(修炼?)……还有樊瑞今日那见了鬼般的惊恐反应……

一个令花荣脊椎发凉的念头,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:眼前的公明哥哥,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仗义疏财、沉稳厚重、但武艺平平的宋公明吗?该不会是……被那日阵前的邪术士临死反扑,用什么邪法夺了舍?或者,干脆就是什么精怪妖物,假扮了哥哥的模样?

这个念头一旦生出,便如同野草般疯长。花荣握紧了背后的弓,指尖冰凉。他想起了被屠的村寨,想起了那些死状凄惨的百姓,想起了黑袍术士诡异恶毒的手段……如果哥哥真的被……那梁山……

他屏住呼吸,竭力收敛气息,不敢发出丝毫声响,缓缓地向后退去,没入更深的阴影,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聚义厅。

必须告诉林教头!必须告诉加亮先生!

花荣脚步匆匆,心中却是乱麻一团。他跟随宋江时间不短,深知其为人,实不愿相信这等骇人猜测。但方才所见,实在匪夷所思。哥哥身上,究竟发生了什么?

他没有直接去找林冲或吴用,而是先回到了自己位于高处、相对僻静的居所。他需要冷静,需要理清头绪。

坐在冰冷的石床上,花荣眼前不断闪过那流淌的银色剑光,还有宋江那专注而陌生的神情。他想起那日决战,宋江突兀地出现在法坛附近,然后与邓飞合力斩杀了术士,接着昏迷……醒来后,就开始了这些变化。

难道真是那时……?

不,还有一种可能。花荣强迫自己往好的方面想。哥哥或许……是有了什么奇遇?比如,得到了那柄剑的真正传承?或者,在昏迷中领悟了什么?那些怪异举动,或许是在钻研新的、对抗邪术的方法?

可樊瑞的惊恐又如何解释?樊瑞那厮虽然本事稀松,胆子也小,但对阴邪之物的感知,应该不差……

就在花荣心乱如麻之际,门外传来了林冲沉稳的声音:“花荣兄弟,可在?”

花荣深吸一口气,整理了一下表情,起身开门。

门外站着林冲,还有吴用。两人神色如常,但眼神深处,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

“林教头,加亮先生。”花荣侧身让进。

吴用摇着羽扇,看似随意地问道:“花荣兄弟方才去而复返,可是有事寻哥哥?怎地又匆匆走了?我见你脸色似乎不大好。”

花荣心中一震。加亮先生果然心细如发。他犹豫了一下,知道瞒不过去,而且此事关系重大,必须说出来。

他关好门,压低声音,将方才在聚义厅所见,以及自己的疑虑和猜测,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末了,他补充道:“此事关系哥哥安危,更关乎梁山根本。小弟心中实在不安,又恐是自己多疑,错怪了哥哥。故而未敢声张,只先告知二位。”

林冲听完,眉头紧锁,默然不语。他回想起决战时的一些细节:宋江突然出现在法坛附近的速度,斩灭骨鸟的那道微弱却有效的银光,以及昏迷被救回后过于迅速的恢复……如今想来,确实有些蹊跷。

吴用羽扇轻摇的速度慢了下来,眼神闪烁,显然也在飞速思考。他比林冲和花荣知道得更多些,比如宋江近来对《武经总要》和那些杂书的痴迷,对火药铜镜的古怪热情,甚至包括樊瑞今日下午从后山回来后,一直魂不守舍、称病不敢见人的异常。

种种迹象联系起来,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。

“花荣兄弟所见,确实非同寻常。”吴用缓缓开口,“哥哥近日行止,也多有改变。然则,仅凭这些,就断定哥哥被邪物侵夺,未免武断。或许,真如花荣兄弟所想,是哥哥有了奇遇,或是在钻研克制邪术的新法。”

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锐利:“不过,事关重大,不可不察。哥哥乃梁山之主,若真有什么……我等必须弄清真相。”

“如何弄清?”林冲沉声道,“直接询问?恐打草惊蛇。暗中观察?哥哥似乎有所察觉,近日独处时越发谨慎。”

吴用沉吟片刻,目光落在花荣身上:“花荣兄弟目力感知超群,又擅远距离观察。不若这样,从明日起,你多留意哥哥独处时的举动,尤其是……他是否再有引动那奇异剑光,或进行其他非常之举。但切记,绝不可靠得太近,更不可被察觉。”

他又看向林冲:“林教头,你暗中留意樊瑞。此人对阴邪之物敏感,今日反应如此激烈,定是察觉了什么。想办法从他口中套出实话,但不要用强,以免他胡乱攀咬或惊动哥哥。”

“至于我,”吴用羽扇一收,“我会以商议军务、请教典籍为名,多与哥哥接触,近距离观察其言谈举止、眼神气色,看看是否有破绽。同时,我也会查阅古籍,看看有无类似‘借尸还魂’、‘邪灵夺舍’或‘骤然获得异力’的记载和辨识之法。”

分工明确,既谨慎又周全。林冲和花荣点头表示同意。

“此事,仅限我三人知晓。”吴用最后郑重叮嘱,“在查明真相之前,绝不可泄露半分,尤其是李逵、刘唐等性情急躁的兄弟,以免生出事端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夜色渐深。梁山似乎依旧平静,但在这平静之下,一场针对“公明哥哥”的隐秘调查,悄然拉开了序幕。

而此刻的宋江,对此还一无所知。他刚刚结束了对天星剑的感应研究,将剑归鞘,心中对如何更有效率地引动和运用星力,又多了一分模糊的感悟。他吹熄油灯,走出聚义厅,望着夜空中璀璨的星河,长长舒了口气。

力量,正在一点点积累。对这个世界的认知,也在逐步加深。

虽然体内还有骨片和邪魂残渣这两个“定时炸弹”,虽然前路依旧迷雾重重,但他感觉,自己正慢慢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“穿越体验者”,向着真正能掌握自身命运的“参与者”转变。

只是他不知道,这转变落在某些有心人眼里,已经变得……如此可疑。

他更不知道,一场信任危机,正在他最亲近的兄弟之间,悄然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