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别问，问就是磁场转动（2/2）
这也算是他“开源”的一部分吧——开人才之源。
只是，真正让他忧心的，还不是这些。
他缓缓闭上眼睛，内视己身。那片混沌虚空似乎比之前“清晰”了一些，骨片悬浮中央，光华温润，暗金核心稳定。邪魂残渣缩在角落，气息奄奄，几乎感觉不到存在。
他的气血在缓慢恢复，得益于每日不辍的基础修炼和骨片那微弱“场能”潜移默化的滋养。精神力的损耗恢复得更慢，那日强行引导骨片和邪魂带来的震荡，似乎伤及了某种更根本的东西。但他能感觉到，自己对“星力”的感应，比之前更加清晰、稳定了。即使没有天星剑作为媒介，他也能在静坐时，隐隐“触摸”到夜空中那几颗与他（或者说与骨片）联系最紧密的星辰，引导下丝丝缕缕极其微弱的、经过骨片“过滤”和“缓和”后的星辉，融入己身。这个过程极其缓慢，几乎看不到修为的明显增长，但却让他对力量的本质，有了一丝模糊的感悟。
星辰之力，浩瀚暴烈，但经由骨片转化后，却变得温和而……“兼容”？它似乎能与他自身的气血、甚至精神力产生某种奇妙的共鸣与融合，而不是简单的叠加或排斥。
这难道就是原主记忆碎片中提到的“以身为皿，养圣胎”的雏形？只是原主似乎走错了路，或者说太急功近利，试图直接吞噬狂暴的星力，导致反噬。而自己误打误撞，借着骨片这个“转换器”和“过滤器”，走上了一条更温和、却也更加晦涩难明的道路？
他想起《武经总要》中一些关于上古炼气士“引星入体，淬炼先天一炁”的猜想，还有玄诚子提到的“星陨之核”。自己体内的骨片，恐怕就是某种极度浓缩、且产生了未知异变的“星陨精华”。它不仅蕴含星力，更似乎有着某种“灵性”或者说“本能”，能够吸收转化其他能量，并反哺宿主，推动宿主朝着某种特定的方向“进化”？
那最终会进化成什么？原主追求的“圣胎”？还是别的什么怪物？
宋江不知道。他只知道，这条路无法回头，只能走下去。至少在找到安全剥离骨片的方法，或者彻底弄明白它的底细之前，他必须依靠它，也必须……控制它。
而控制它的关键，或许就在于更深入地理解“星辰”，理解“能量”，理解这个世界力量运行的底层规则。这也是他设立“异闻所”、鼓励汤隆研究火药、甚至默许樊瑞鼓捣那些偏门玩意儿的原因——拓宽认知边界，寻找可能存在的“钥匙”或“漏洞”。
就在他沉思之际，门外传来樊瑞小心翼翼的声音：“哥哥……小弟樊瑞求见。”
“进来。”宋江收敛思绪。
樊瑞推门而入，手里捧着一个用黑布盖着的木盘，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、恐惧和不确定的古怪表情。
“哥哥，小弟……小弟按照您的吩咐，带着那两个小子，整理、试验那些阴属材料……今日……今日好像有了点……奇怪的发现。”樊瑞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哦？什么发现？”宋江来了兴趣。
樊瑞将木盘放在桌上，掀开黑布。盘子里是几样东西：一块颜色暗沉、隐隐有灰黑纹路的石头（正是后山挖出那种）；一小撮干燥的、呈暗紫色的粉末（来自某种被瘴气侵染后枯萎的植物）；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、通体漆黑、触手冰凉的铁片（据说是从某处古战场遗址捡来的，煞气极重）。
“哥哥请看。”樊瑞拿起那块暗沉石头，又拿起一个普通的铁制镇纸，然后将两者慢慢靠近。
起初并无异状。但当两者距离缩短到不足一寸时，那铁镇纸竟然……微微颤动起来！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，想要贴向那块石头！
“这是……”宋江眼神一凝。
“磁石？！”一旁的林冲（他还没走）也看出了端倪，但随即又皱眉，“不对，寻常磁石只吸铁，这块石头似乎……对其他东西也有微弱影响？而且，这吸力好像不是固定的，时强时弱？”
樊瑞放下石头和镇纸，又拿起那撮暗紫色粉末，轻轻撒了一些在那块漆黑铁片上方。
下一刻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！
那些粉末并未落下，而是在铁片上方寸许处，如同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托住，缓缓地、无序地旋转、飘浮起来！同时，铁片本身也发出极其轻微的、仿佛蜂鸣般的“嗡嗡”声，表面似乎有极淡的、肉眼难辨的黑气缭绕！
“这……”林冲握紧了拳头，眼中露出警惕。这景象超出了他的认知。
宋江却死死盯着那旋转的粉末和嗡鸣的铁片，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。这不是简单的磁力！这更像是……某种“场”的相互作用？阴煞之气形成的“场”？还是说……
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近乎荒诞的念头：能量，物质，磁场，频率……这个世界的高武（或者说高武玄幻）力量体系，其底层逻辑，会不会与前世所知的某些物理规律，存在某种奇妙的、扭曲的对应或映射关系？只是表现形式和能量层级天差地别？
比如，星辰之力可以视为某种高能辐射或粒子流？阴煞之气是某种负能量场或精神污染？武道罡气是生命能量（气血）的高度凝聚和频率共振？而骨片……则是某种能吸收、转化、调和不同“频率”和“属性”能量的……超级转换器或共鸣腔？
这个想法让他既兴奋又恐惧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么他前世那些零碎的、半懂不懂的科学知识，或许……能在这个世界，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，找到用武之地？虽然可能完全是歪打正着，甚至南辕北辙，但至少，提供了一个全新的、跳出这个世界传统认知框架的思考角度！
“樊瑞，”宋江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，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，“这些东西……相互靠近时，除了你看到的这些，你可有别的感觉？比如……冷？热？或者，精神上的异样？”
樊瑞连忙点头：“有！有！拿着这些东西，尤其是这块黑铁片和那粉末靠近时，小弟觉得心里发慌，脑袋有点晕，好像……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低语，但又听不清！那两个小子也说感觉不舒服！”
精神影响！频率干扰！
宋江深吸一口气：“这些东西，还有试验过程，严格保密！除了你和你那两个助手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！试验时务必小心，保持距离，做好防护！另外，继续试验，记录下不同材料组合、不同距离下的所有细微变化，哪怕是你觉得最荒谬的！”
“是……是！”樊瑞虽然不明白宋江为何如此重视这些“邪门”发现，但见哥哥神情郑重，也不敢多问，连忙应下。
“林冲兄弟，”宋江又看向林冲，“此事，也请保密。”
林冲郑重点头：“哥哥放心，小弟明白。”他虽然不懂其中玄奥，但也看出这些东西恐怕牵扯到某些危险而禁忌的领域。
两人退下后，宋江独自坐在室内，看着盘中那几样“平平无奇”却又暗藏诡异的东西，久久不语。
磁石……磁场……能量场……频率……共鸣……
也许，他该找汤隆也聊聊？关于火药的燃烧、爆炸，是否也涉及能量的剧烈释放和某种“波”的传递？还有那些铜镜聚焦阳光……光，是不是也是一种特殊的“能量波”？
这个世界的面纱，似乎正在他面前，被掀起极其微小的一角。而掀开这角的力量，并非来自他苦修的武道或玄奥的法术，而是来自他前世那点可怜的、被这个世界视为“奇技淫巧”甚至“歪门邪道”的常识，以及……体内那枚贪婪而神秘的骨片。
路，好像越来越歪了。
但宋江却感觉到，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充满挑战与未知的兴奋，正从心底缓缓升起。
别问，问就是……磁场转动？（虽然可能完全不是一回事）
他走到窗边，再次望向天空。阴云不知何时散开了一些，露出一角湛蓝，和几颗即使在白日也隐约可见的、特别明亮的星辰。
这个世界，越来越有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