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新乡长是活阎王?你昨晚尿床他都知道!(2/2)
如果说偷牛还只是村里的烂事,那县城赌场、刀疤强、高利贷,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,就是足以让任何一个庄稼汉吓破胆的恐怖故事!
更可怕的是,他提到了警车里的林所长!
所有人的视线“刷”地一下,全都投向了远处那辆白色的桑塔纳。
车旁的林所长,也就是刘四海的女婿,此刻只觉得头皮发麻。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对讲机,手指刚碰到冰冷的机壳,就想起陆沉话里点出的“刀疤强”,一股冷汗瞬间就把后背的衬衫给浸透了!他怕的不是陆沉这个光杆乡长,他怕的是陆沉当着几百人的面,捅破他跟刀疤强那边的勾当!
这个姓陆的,到底是什么来头?他不是来当乡长的,他是来索命的!
“噗通!”
张大炮双腿一软,裤裆处迅速洇开一滩深色的水渍,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。他整个人直接跪在了地上,汗如雨下,对着陆沉的方向连连磕头。
“乡长!乡长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求您高抬贵手!高抬贵手啊!”
这一跪,这一尿,彻底击溃了在场所有人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陆沉没有理会跪地的张大炮,他的视线再次移动,落在一个四十多岁,刚才在车上起哄最厉害的包头巾大婶身上。
“王翠花。”
那个大婶浑身一哆嗦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。
“你男人在外面矿上打工,每个月寄三百块钱回来。你拿着这钱,一百块给你儿子交学费,剩下两百,是不是都送给了乡口那个算命的‘半仙’,求他给你个生儿子的方子?”
陆沉的声音很轻。
“你婆婆的咳嗽都快半年了,你一分钱没舍得给她买药。这事,要不要我写封信,问问你男人?”
这一番话,没有罪案,没有暴力。却比刚才那两件事,更让村民们感到彻骨的寒冷。
家长里短,私房密事,他竟然也知道!
这不是活阎王是什么?这哪里是新来的乡长,这分明是上面派下来,专门整治他们清河的“钦差”!
人群里,再也没有一丝声音。所有人的脸上,都写满了同一种情绪。
恐惧。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,对未知力量的绝对恐惧。
之前在车上听说的那些,什么“被踢出来的弃子”,什么“不用管他死活”,现在听起来,简直是天大的笑话!
这分明是一尊请来容易送走难的大神!
陆沉静静地站着,感受着这片土地上气场的微妙变化。他要的不是服从,是敬畏。
他缓缓抬起手,指向路上那几根粗大的原木。
没有说话。
一个动作,却成了最不容抗拒的命令。
离原木最近的一个张家汉子,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,猛地扔掉手里的扁担,连滚带爬地冲过去,用尽全身力气去推那根原木。
一个人动了。
就有第二个,第三个。
刚才还剑拔弩张,为了三分地打得你死我活的两拨人,此刻像一群受惊的蚂蚁,疯了一样冲向那些路障。他们争先恐后,不是为了别的,只是为了在那位新乡长面前,表现出自己的顺从。
刘大柱和张富贵,两个械斗的头领,被自己的族人推搡着,裹挟着,踉踉跄跄地来到原木前。他们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,看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,浑身浴血的年轻人,只觉得几十年来建立的威信,在这一刻,碎成了粉末。
陆沉没有看他们。
他的视线,越过这片手忙脚乱的场景,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,都躲在人群后面,此刻脸色惨白如纸的光头汉子身上。
刘老三。
陆沉迈开脚步,朝着他走了过去。
他走得很慢,黑色的布鞋踩在沙土路上,发出“沙、沙”的轻响。
声音不大,却像鼓点一样,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。
挡路的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,让出一条通路。
刘老三只觉得两腿发软,想跑,却发现自己的脚像灌了铅一样,根本动弹不得。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淌血的身影,一步一步,向自己逼近。
陆沉走到他面前,停下。
他什么都没说。
他只是弯下腰,从地上捡起了刘老三刚刚掉落的那根钢管,在他手里掂了掂,发出一声闷响。
然后,他把钢管,递还给刘老三。
刘老三的手臂剧烈地颤抖着,根本不敢去接。
“拿着。”
陆沉的声音,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
刘老三一个哆嗦,双手几乎是抢一样,接过了那根冰冷的钢管。
陆沉看着他,脸上那道血痕已经半干,呈现出一种暗红色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威严。
“路,还没清完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