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娶了“人淡如菊”“贤后”妹妹的穷书生4(2/2)

许知微见他过来,笑容明媚地举起一根顶花带刺的小黄瓜:

“夫君你看,这黄瓜长得多好,晚上让厨房拌了吃,定然爽口。”

“确实水灵。”

纪黎宴接过那根黄瓜,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指。

两人都微微一顿。

许知微忙收回手,低头继续摘菜。

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
纪黎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,忽然道:

“今日天气晴好,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?”

“听闻城西有片荷塘,此时荷花正盛。”

许知微惊讶地回头:

“可以吗?夫君不是还要......”

“偶尔偷闲一日也无妨。”

纪黎宴笑道,“总闷在县衙里也不好。”

许知微眼中闪过期待,但随即又犹豫:

“若是被人瞧见......”

“便说是体察民情。”

纪黎宴朝她伸出手。

“走吧,换身简便的衣裳。”

半个时辰后。

两人身着布衣,带着秋纹和一个长随,悄悄从县衙后门出了府。

城西荷塘果然如传闻中那般。

碧叶连天,粉荷亭亭。

微风拂过,带来阵阵清香。

许知微站在塘边,深深吸了一口气,眉眼舒展:

“真美。”

“不及你。”纪黎宴低声道。

许知微脸颊绯红,嗔怪地看他一眼。

她快步沿着塘边小路走去。

纪黎宴笑着跟上,与她并肩而行。

秋纹和长随识趣地远远跟着。

“小时候,祖母府上也有荷塘。”

许知微望着接天莲叶,眼神有些悠远。

“夏日里,她常带我在水榭乘凉,教我念诗。”

“念什么诗?”纪黎宴温声问。

“最常念的是《爱莲说》。”

许知微轻声背诵。

“‘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’......”

“祖母说,女子当如莲,身处浊世而守其洁。”

纪黎宴静静地听着。

忽然明白她身上的清冷气质从何而来。

“祖母一定很疼你。”

“是。”

许知微眼中泛起泪光,“她是这世上最疼我的人。”

“可惜...她走得太早。”

纪黎宴握住她的手:

“她若看到你如今过得安好,定会欣慰。”

许知微回握住他,轻轻点头。

二人沿着荷塘漫步。

偶尔有农人经过,皆不认识这位便是本县父母官。

只当是一对寻常夫妻,友善地点头致意。

这种被当作普通人对待的感觉。

让许知微感到新奇又自在。

行至荷塘深处,有一小亭。

二人进去歇脚。

纪黎宴指着不远处一片长势特别好的荷田:

“那是王老伯家的荷田,我前日下乡时见过他。”

“他家的莲子颗粒饱满,在集市上很受欢迎。”

“夫君连这都知道?”

许知微惊讶。

“既为一县之令,自然要了解民生百态。”

纪黎宴笑道,“待会儿回去时,咱们买些新鲜莲子,让厨房煮莲子羹。”

许知微正要答话,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。

“快来人啊!有孩子落水了!”

二人对视一眼,立即起身朝声音来源处奔去。

荷塘边已围了几个人。

一个妇人正哭喊着要往水里跳,被旁人拉住。

水中,一个小男孩正在扑腾,眼看就要沉下去。

“让开!”

纪黎宴大喝一声,迅速脱去外袍,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。

“夫君!”

许知微惊叫,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。

好在荷塘水并不深。

纪黎宴很快捞起那孩子,将他托举上岸。

孩子被呛了几口水,吓得哇哇大哭。

但看起来并无大碍。

那妇人扑上来抱住孩子,连连向纪黎宴磕头:

“谢谢恩公,谢谢恩公。”

“快起来。”

纪黎宴浑身湿透,颇为狼狈,却仍镇定指挥。

“孩子受了惊吓,快带他回去换身干衣服,煮碗姜汤驱寒。”

待那对母子千恩万谢地离去,围观人群也散了。

许知微才急忙上前,拿出帕子为他擦拭脸上的水。

“夫君也太莽撞了!万一水深......”

她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。

“无妨,我水性尚可。”

纪黎宴握住她冰凉的手,安慰道。

“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
回到县衙后宅,许知微立刻吩咐备热水,又亲自去厨房监督熬制驱寒汤。

当晚,纪黎宴果然有些发热。

许知微守在他床边,一夜未眠。

她不停地换冷帕子敷额,喂他喝药。

次日清晨,纪黎宴的热度退了。

睁开眼,就见许知微趴在床边睡着了。

她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,一只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。

他轻轻一动,她就惊醒过来。

“夫君醒了?感觉如何?还难受吗?”

许知微伸手探他的额头,松了口气。

“热度退了。”

“我没事了。”

纪黎宴看着她憔悴的面容,心疼道:

“你守了一夜?”

“我怕热度反复。”

许知微起身,“我去端早饭和药来。”

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,纪黎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
经过此事,二人关系越发亲密。

转眼到了中秋。

这是二人在清远县过的第一个中秋。

纪黎宴特意提前处理完公务,空出时间陪许知微过节。

许知微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和月饼。

傍晚,二人在后院亭中设宴,对月小酌。

“在京中时,中秋宫宴总是盛大隆重,却让人觉得疏离。”

许知微望着天上圆月,轻声道。

“反而这样简简单单的,更让人觉得温暖。”

“往后每年中秋,我们都这样过。”

纪黎宴为她斟了一杯桂花酿。

许知微微笑点头,与他轻轻碰杯。

酒至半酣,纪黎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:

“今日京中来信,文华斋掌柜说,《绣衣使传奇》已被引入宫中,连皇上都颇为喜爱。”

许知微惊喜:

“真的?那夫君...那位友人岂不是名动天下了?”

纪黎宴笑笑:“他志不在此,仍愿隐姓埋名。”

许知微若有所思:

“也是,这般才情,若为官入仕,未必快活。”

二人又聊了些家常,许知微忽然轻咳几声。

“着凉了?”纪黎宴关切地问。

“无妨,许是前几日变天,有些不适。”

许知微摆摆手。

然而接下来几日,她不仅咳嗽未愈,还时常感到疲倦恶心。

这日清晨,她正对镜梳妆,突然一阵眩晕,差点摔倒。

纪黎宴忙扶住她,立刻派人去请大夫。

老大夫诊脉良久,面露喜色,起身拱手:

“恭喜大人,夫人这是有喜了,已近两月。”

二人俱是一怔。

“有...有喜?”

许知微难以置信地抚上小腹。

“千真万确。”

老大夫笑道,“夫人脉象流利如珠,是滑脉无疑。”

“只是夫人体质偏弱,需好生调养,切忌劳累。”

送走大夫,纪黎宴仍紧紧握着许知微的手。

他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悦:

“知微,你听见了吗?我们要有孩子了。”

许知微怔怔地看着他,忽然落下泪来。

“怎么哭了?”

纪黎宴慌忙为她拭泪。

“是不舒服吗?”

她摇摇头,破涕为笑:

“我是太高兴了,夫君,我们真的有孩子了......”

消息很快传开,县衙上下皆来道贺。

纪黎宴赏了全府上下三个月月钱,人人欢喜。

自那日后,许知微成了重点保护对象。

纪黎宴几乎不让她做任何事,连厨房都少去,生怕她累着。

许知微哭笑不得:

“夫君,我只是有孕,不是病了。”

“大夫也说适当走动对胎儿好。”

“那也得有人陪着。”

纪黎宴坚持,“从今日起,你去哪儿都得带着秋纹。”

他还特意请了一个有经验的嬷嬷来照顾她。

又写信回京。

托人捎来各种补品和婴孩用品。

许知微孕期反应颇重,常常食不下咽。

纪黎宴变着法子让厨房做她可能吃得下的东西。

有时甚至亲自下厨。

这日,他端着一碗酸梅汤走进房间。

见许知微正对着窗外发呆。

“想什么呢?”

他将汤碗放在她面前。

许知微回过神,轻声道:

“我在想,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。”

“还早呢。”

纪黎宴笑道,“待生了再取不迟。”

“先想着嘛。”

她撒娇道。

“夫君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

“都好。”

他抚上她尚未显怀的小腹。

“若是男孩,我教他读书明理。”

“若是女孩,定像你一般温婉聪慧。”

许知微靠在他肩上:

“我希望是个男孩,像夫君一样挺拔英俊,将来考取功名,光耀门楣。”

“我倒希望是个女孩,不必背负太多期望,快快乐乐地长大。”

纪黎宴柔声道。

只是这年道女子艰难。

要真是女儿,他少不得多谋划一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