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娶了“人淡如菊”“贤后”妹妹的穷书生5(1/2)

随着许知微身孕渐显,纪黎宴越发体贴入微。

每晚必为她按摩浮肿的双腿,陪她散步,对着她腹中的孩子说话。

许知微常常在夜深人静时。

看着身旁熟睡的丈夫,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。

觉得人生从未如此圆满。

次年春,许知微顺利生下一个男婴。

生产那日,纪黎宴在产房外焦急等候。

接生嬷嬷抱着襁褓出来道喜:

“恭喜大人,是位小公子,母子平安。”

纪黎宴匆匆看了一眼孩子,便冲进产房。

许知微虚弱地躺在床上,汗湿的发贴在额前。

“夫君,是男孩......”

纪黎宴握住她的手,在她额上印下一吻:

“辛苦了,知微。”

他为孩子取名“纪允安”,取平安顺遂之意。

这日,纪黎宴抱着儿子在院中晒太阳,许知微坐在一旁做针线。

“知微,你看他这鼻子,多像你。”

纪黎宴逗弄着怀中的婴儿。

许知微抬头笑道:

“眼睛却像夫君,又黑又亮。”

“夫人,老爷。”

秋纹笑着走来。

“京中又送东西来了,是文华斋掌柜托人捎来的,说是新印的书和分红。”

纪黎宴将孩子交给乳母,与许知微一同查看。

除了银票。

还有几本装帧精美的《绣衣使传奇》最新册,以及一些京中时兴的孩童玩具。

许知微拿起那本装帧精美的《绣衣使传奇》。

指尖轻轻抚过版权页上的“天倪居士”四字。

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
“夫君,”她抬起头,目光温柔而狡黠。

“这位‘天倪居士’,妾身怎么觉得有几分熟悉?”

纪黎宴心中一跳,面上却不动声色:

“哦?夫人何出此言?”

许知微放下书册,从妆奁深处取出一个锦盒,打开后里面是厚厚一沓手稿。

她取出一页,与印制的书页并排放在一起。

“夫君请看,”她指着两处相同的笔迹。

“这‘之’字的收笔,这‘也’字的转折,分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。还有......”

她又取出一本纪黎宴平日批阅公文的册子:

“这文中的用典习惯,与夫君平日批阅公文时的引经据典如出一辙。”

纪黎宴看着眼前铁证,一时语塞。

许知微见状,轻轻握住他的手:

“夫君不必紧张。其实妾身早就有所察觉。”

“自《绣衣使》问世以来,夫君每每在书房待到深夜,第二日书坊必有新稿。”

“且书中那些精妙的情节,若非夫君这般见识广博之人,又有谁能写得出来?”

她顿了顿,眼中满是钦佩:

“夫君才学出众,却甘愿隐姓埋名,以通俗文字教化百姓,这份胸襟让妾身敬佩。”

纪黎宴见她不但没有责怪,反而如此理解。

他心中感动,终于承认:

“知微果然心细如发。不错,‘天倪居士’正是我。”

“天倪二字,可是取自《庄子》?”许知微问。

“正是。《齐物论》有云:‘和之以天倪’。”

“我取此名,一则是顺应自然之意,二则也是提醒自己,文章虽通俗,也要合乎天道人情。”

许知微若有所思:

“难怪书中那位绣衣使办案时总说‘天理昭昭,疏而不漏’,原来早有深意。”

她忽然想起什么,从枕下取出一个荷包。

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。

“这是妾身近日绣的,本想等夫君生辰时再送。”

“如今既知夫君笔名,倒要重新绣一个,在上面添个‘倪’字才好。”

纪黎宴接过荷包,只见针脚细密,绣工精湛。

他心中暖流涌动:

“不必重绣,这个就很好。你的心意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他沉吟片刻,又道:

“其实我取此名,还有一层意思。”

“‘倪’与‘黎’音近,也算是对本姓的一点念想。”

许知微闻言,眼中泛起柔情:

“夫君用心良苦,只是......”

她略显担忧。

“若被人识破身份,会不会影响夫君仕途?”

“放心,”纪黎宴安抚道。

“朝中官员私下着书者不在少数,只要不耽误公务,无伤大雅,况且......”

他压低声音:“如今《绣衣使》连圣上都喜爱,反倒成了我的护身符。”

许知微这才展颜,却又嗔道:

“那夫君为何一直瞒着妾身?莫非是信不过我?”

“绝非如此。”

纪黎宴连忙解释。

“起初是觉得这类通俗文字难登大雅之堂,后来...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
他走到书案前,取出一本装订精致的手稿:

“这是我特意为你写的,只此一本,世上再无第二份。”

许知微接过一看。

封面上娟秀的字迹写着《知微堂笔记》。

翻开内页,竟是记录着他们从相识到如今的点点滴滴。

有她种菜时的专注,有她赏荷时的欢欣,有她孕中的温柔。

字里行间满是深情。

“夫君......”

她哽咽难言,泪水盈眶。

“往后我的每一本书,第一个读者都是你。”

纪黎宴轻抚她的发丝,“你可愿做我的知音?”

许知微靠在纪黎宴怀中。

泪水无声滑落,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。

“我愿意...自然愿意......”

她哽咽着,将那份独一无二的手稿紧紧抱在胸前。

“夫君待我至此,知微此生无憾。”

纪黎宴轻抚她的背,温声道:

“傻话,我们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。”

“待允安长大,我还要带你们游遍名山大川,将所见所闻都记下来,写成新的故事。”

许知微破涕为笑:

“那妾身定要第一个拜读。”

自此,纪黎宴创作时不再避着许知微。

有时甚至会与她讨论情节。

许知微虽不善构思奇诡案件,却对人情世故有着独到见解。

常能提出精妙建议。

《绣衣使传奇》在接下来的两年间又出了三册。

本本畅销。

纪黎宴用这笔收入除了自家开支外。

还在清远县兴办义学、修缮水利......

倒是颇得百姓爱戴。

允安满周岁时,已能含糊地喊“爹娘”。

这小家伙继承了父亲的聪慧与母亲的沉静,格外惹人怜爱。

这日,纪黎宴抱着允安在院中认字。

许知微在一旁缝制冬衣。

忽然前衙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
“大人!京中急报!”

李县丞手持公文匆匆而来,面色凝重。

纪黎宴将孩子交给乳母,接过公文一看,神色微变。

许知微见状,放下针线,轻声问道:

“夫君,出了何事?”

“皇后娘娘断发了......”

纪黎宴将公文递给许知微,声音低沉:

“皇后娘娘在宫中断发明志,声称遭人陷害。”

“平阳侯府...被查了......”

许知微接过公文的手微微颤抖。

纸上的字迹仿佛在跳动:

“平阳侯许缙,亏空国库,纵奴行凶,强占民田......”

“削去爵位,家产充公,一应人等押候待审。”

她身子晃了晃,纪黎宴连忙扶住她。

“父亲...母亲......”

许知微脸色苍白,“他们如今......”

“公文上说,侯府已被查封,岳父岳母暂时软禁在府中待审。”

纪黎宴握紧她的手。

“好在罪不及出嫁女,我们应当无碍。”

许知微怔怔地望着院中嬉笑的允安,泪水无声滑落:

“我早知侯府外强中干,却不想竟到了这般地步。”

“只是父亲虽不管事,却从不至于纵奴行凶,这......”

“树倒猢狲散,墙倒众人推。”

纪黎宴轻叹。

“侯府势微已久,如今娘娘在宫中失势,自然有人落井下石。”

三日后,更详细的消息传来。

原来皇后因与贵妃争执,被诬陷诅咒皇嗣。

一怒之下断发明志,触怒龙颜。

平阳侯府随即被查,诸多陈年旧案一并爆发。

“老爷,夫人,京中来人了。”

秋纹匆匆来报,面色惶恐。

来的是王氏身边的周嬷嬷。

她衣衫朴素,风尘仆仆。

一见许知微便跪地痛哭:

“二小姐,侯府...侯府没了!”

原来查抄那日,王氏急火攻心一病不起。

侯爷被带走前,只来得及塞给周嬷嬷一封信。

“侯爷让老奴务必交给二小姐。”

周嬷嬷取出信,泪流满面。

许知微展开信,父亲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:

【知微吾儿:侯府之败早有征兆,为父无能,累及家小。唯幸你已出嫁,女婿稳重,当可保全。勿以娘家为念,谨守本分,相夫教子,安度余生。父绝笔。】

信纸从指间滑落,许知微泣不成声。

纪黎宴捡起信看完,沉默良久,对周嬷嬷道:

“嬷嬷一路辛苦,先安心住下,秋纹,带嬷嬷去歇息。”

夜深人静,许知微靠在纪黎宴肩头,泪已流干:

“夫君,我知侯府罪有应得,可那毕竟是我的父母......”

“我明白。”

纪黎宴轻抚她的背。

“我已派人去打点,至少让岳父岳母在狱中少受些苦楚。”

他沉吟片刻:“还有一事,需与你商议。”

“夫君请说。”

“侯府倒台,难免有人要落井下石。”

“我虽为县令,但官微言轻,恐有人借此生事。”

许知微立即明白:

“夫君是担心有人弹劾你与侯府牵连?”

“不错,为今之计,唯有主动上表请罪,表明立场。”

许知微沉默片刻,坚定地道:

“夫君该当如何便如何,妾身明白轻重。”

三日后,纪黎宴的请罪折子递往京城。

他在折中陈述娶许氏为平阳侯之女属实。

但强调自己“寒门出身,蒙皇恩得中进士”,与侯府“并无深交”。

且“自任职清远以来,兢兢业业,不敢有负圣恩”。

同时,他将《绣衣使传奇》这两年的大部分收益。

以“捐资助饷”名义上缴国库,以示忠诚。

这番操作果然奏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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