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章 典韦战死(1/2)

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,变故骤生!

在贾诩的精密策划下,张绣先是借口部队需要调动,获得了部分区域的夜间通行权,又设法以美酒麻痹了典韦及其亲卫。

当整个曹军大营大多沉浸在松懈的睡梦中时,张绣麾下的叛军,如同暗夜中蓄势待发的猛兽,露出了獠牙!

“杀——!”

随着张绣一声压抑已久的怒吼,叛军从预设的方位猛扑出来,火把瞬间点燃,映照出无数狰狞的面孔和雪亮的刀锋!

喊杀声如同惊雷,炸碎了夜的宁静!

叛军的首要目标,无比明确——曹操所在的中军大营!

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。

许多曹军士卒刚从睡梦中惊醒,尚未弄清发生何事,便被冲入营帐的叛军砍倒。

营地里火光四起,惨叫声、兵刃碰撞声、战马惊嘶声混杂在一起,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。

张绣一马当先,挺枪跃马,直冲曹操大帐,积郁了数日的怒火与屈辱,此刻尽数化为滔天杀意!

他要用曹操的鲜血,来祭奠叔父的在天之灵,来洗刷自己所受的奇耻大辱!

夜色如墨,却被骤然升起的火把与失控的营火撕得粉碎。

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来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曹营夜的宁静。

张绣的叛军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扑出,刀光闪烁,见人就砍,许多曹军士卒尚在睡梦之中,便已身首异处,整个大营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恐慌。

曹操的中军大帐首当其冲。

衣衫不整的曹操在少数几名亲随的簇拥下仓皇冲出,迎面便是汹涌而来的叛军洪流。

“保护主公!”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炸响,正是亲卫大将典韦!

他本就负责宿卫,虽事发突然,却已抄起他那对沉重无比的大铁戟,如同一尊铁塔般挡在了曹操身前。

“主公快走!从此处突围!” 典韦双目赤红,须发皆张,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。

他挥舞双戟,如同旋风般扫向涌来的叛军。

那对铁戟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,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千钧之力,触者非死即伤。

刹那间,血肉横飞,惨叫声不绝于耳,硬生生在密集的敌群中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
曹操深知此刻不是犹豫之时,在曹昂、曹安民等人的拼死掩护下,沿着典韦杀出的血路向营外冲去。

典韦且战且退,最终退至营门附近。

他心知,必须守住这最后的隘口,为主公争取更多时间。

他背靠营门,双戟舞动得密不透风,竟以一人之力,将蜂拥而至的叛军死死挡在营门之内!

“挡住他!放箭!!” 叛军将领又惊又怒,厉声嘶吼。

箭矢如飞蝗般射来!

典韦怒吼一声,将一柄铁戟舞动如轮,格挡开大部分箭矢,但仍有数支利箭狠狠钉入他的臂膀、肩胛!

他身形猛地一晃,却硬生生挺住,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,反手将铁戟掷出,将一名试图靠近的叛军头目连人带甲砸得胸骨尽碎!

叛军被他的悍勇所慑,一时竟不敢上前。

典韦趁机喘着粗气,环视四周,亲卫已尽数战死,自己浑身浴血,如同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。

他拔出身上箭矢,带出大块血肉,随手丢弃,眼神中的凶戾之气更盛。

“典韦在此!鼠辈谁敢上前?!” 他声如雷霆,竟吓得前排叛军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。

然而,叛军终究人多。

他们利用人数优势,从两侧迂回,长戟如林,猛刺而来。

典韦双戟虽猛,但兼顾左右,难免疏漏。

一杆长戟趁机刺入他的肋下,他闷哼一声,回手一戟将那戟兵劈成两半,但伤口处鲜血汩汩涌出。

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,典韦脚下的尸体已堆积如山,鲜血浸透了泥土。

他的动作渐渐迟缓,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挥戟都变得无比沉重。

他那对赖以成名的铁戟,因无数次与兵刃碰撞,刃口已然卷曲,甚至出现了裂痕。

“卡察!” 一声脆响,在混战中并不起眼,却让典韦心头一沉——一柄铁戟终于不堪重负,断成了两截!

叛军见状,发出兴奋的嚎叫,更加疯狂地涌上。

典韦狂笑一声,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不屑,他扔掉断戟,仅凭单戟继续搏杀!

他用戟杆格挡,用戟头劈砍,甚至用拳头,用牙齿!

他仿佛忘记了疼痛,忘记了生死,心中只有一个信念——多挡一刻,主公便能跑远一分!

无数的长矛从四面八方刺入了他的身体。他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,随即如同山岳倾颓般,缓缓跪倒在地。

但他依旧圆睁着双眼,怒视着前方的敌人,手中仍紧紧握着那半截铁戟,至死不曾松开。

叛军们围着他,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确认他是否真的死去。

这位古之恶来,以最惨烈、最忠勇的方式,战至了最后一刻,流尽了最后一滴血,用生命践行了护卫主公的誓言。

混乱中,曹操的长子曹昂,毅然将自己的战马让与父亲,助其脱险,自己则徒步迎战,最终力战而亡。

曹操的侄子曹安民亦为保护叔父,喋血沙场。

这一夜,淯水为之染赤。

曹操付出了长子、爱侄、以及心腹猛将典韦的惨痛代价,才侥幸逃脱性命,其狼狈与悲痛,可想而知。

夜色褪去,留下的是满地狼藉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。

曹操在仅存的亲卫拼死护卫下,一路收拢溃卒,仓皇北撤。

他的战袍沾染着泥泞与暗红的血渍,头盔不知失落何处,发髻散乱,脸上混杂着烟尘、汗水和未干的泪痕。

长子曹昂、爱侄安民以及典韦那如山倾颓的身影,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,每一次都带来蚀骨般的剧痛。

他紧咬着牙关,下颌线条绷得如同铁石,将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悲怆与嘶吼死死压在喉底。

残兵败将终于退至相对安全的舞阴城。

城墙虽不如宛城坚厚,却足以暂得喘息。

入得城来,曹操第一时间并非处理自身狼狈,而是强撑着登上城楼,眺望来路,确认再无追兵临近,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但眉头依旧深锁。

“于禁!”曹操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
“末将在!”于禁快步上前,他的部曲虽在混乱中也受创不轻,但他甲胄相对齐整,神色沉毅,是少数能在溃败中维持部曲秩序的将领。

“即刻清点伤亡,收拢溃军,重整建制!严加戒备,谨防张绣追兵!”

“遵命!”于禁领命而去,步履匆匆。

安排妥当,曹操才在亲随搀扶下,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向临时安置的府衙。

踏入静室,屏退左右,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,猛地一拳砸在墙壁上,肩头剧烈地颤抖起来。

低沉的、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在室内回荡。“昂儿……安民……典韦……皆因我之过也!”泪水混杂着血污,滑过他憔悴的面颊。但这极致的脆弱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,他猛地抬起头,用袖子狠狠擦去泪痕,眼中重新燃起那标志性的、混合着痛苦与极度冷静的火焰。

他知道,此刻他若倒下,这支军队就真的完了。

宛城方面,初战告捷的张绣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,他深知曹操不死,后患无穷。

他一面肃清城内残余曹军势力,一面向南方的刘表派去急使。

使者见到刘表,呈上张绣的亲笔信,言辞恳切而又点明利害:“刘荆州明鉴:曹孟德败退,元气大伤,此乃天赐良机!绣已重创其军,若荆州能发兵北上,截断其归路,与我形成夹击之势,必可擒杀曹操于南阳!届时,曹操覆灭,其麾下群龙无首,中原震动,荆州北境可保安宁,明公之声威,亦将震慑天下!”

刘表抚须沉吟,他性格保守,素无北伐雄心,但眼下曹操新败,确是削弱其势力的良机。

他虽不愿与曹操彻底撕破脸,但若能趁此机会巩固荆北防线,亦是好事。

他看向麾下将领,最终目光落在其侄刘磐身上:“刘磐,你速率五千兵马北上,进驻安众,以为张绣声援。若有机会,可相机行事,但切记,不可孤军深入,以策万全。” 这番安排,既响应了张绣,表达了联合之意,又留有余地,不愿将全部筹码压下。

得到刘表派兵声援的消息,张绣精神大振。

他召集部将,脸上带着复仇的快意与继续扩大战果的渴望:“曹操新败,狼狈如丧家之犬!刘景升已遣兵来援,此乃天亡曹贼之时!众将随我,追击残敌,务必擒杀曹操,以绝后患!”

谋士贾诩此次并未强力劝阻,他只是冷静地补充道:“将军,曹操虽败,其智略犹在,残部之中,如于禁、乐进等皆乃良将,不可轻敌。追击需迅捷,亦需谨慎,以防其困兽犹斗。”

于是,张绣亲率精锐骑兵,汇合刘磐的部队,沿着曹操败退的路线,一路向北追击,旌旗招展,士气高昂,誓要将曹操彻底消灭在归途之中。

舞阴城内,斥候接连来报,张绣联军追兵已近。

气氛顿时再次紧张起来。

许多将领面带忧色,军中弥漫着新败之后的恐惧与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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