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蓝火照见的新危机(2/2)
张弓快被妖王追上时,渔汐突然对着螺吹起“唤潮曲”——百年前别语滩的潮汐声从螺里传出,地面突然渗出青蓝色的水,缠住妖王的巨爪,让它慢了半拍。石磊将孕铁石往地上一砸,岩石突然凸起,挡住妖王的路;金铃甩动金丝,缠住妖王的甲壳缝隙,让它动弹不得;苏叶将清灵草撒向蚀矿虫,虫豸瞬间溃不成军。
“就是现在!”林煅举起剑坯,林熔将锻火藤缠在他手臂上——青年迎着妖王冲去,剑坯的青红光与妖王喷出的黑红雾撞在一起,剑身上的潮须纹突然亮起,像百年前的潮汐在咆哮。
“情火锻最后一步——以身养刃!”玄老鞋匠将暖土按在林煅背上,七人的灵力顺着土块往剑坯里流,“想着要守护的人,想着永龟堂的火,想着百年前没说完的约定!”
林煅的眼前闪过无数画面:曾祖父林砚在灶前添柴,曾祖母沈萤往粥里撒潮须灰,父母在熔火窟前锻铁,妹妹林熔第一次成功锻出铁坯时的笑脸……这些画面化作暖流,顺着手臂往剑坯里钻。
“嗡——”潮汐破甲刃彻底成型,剑身长三尺,剑脊缠着青蓝色的潮须纹,剑刃泛着赤红色的地火光,刃口处的煞气被灵力驯服,化作流动的黑红光泽。林煅握住剑柄的瞬间,妖王的巨爪拍了过来——他侧身躲过,挥剑一斩,青红刃光闪过,妖王胸前的甲壳竟被劈开道裂缝,黑红汁液喷溅而出。
“破甲了!”林熔欢呼着扔出柄小剑(她偷偷锻的“熔火匕”),匕首缠着锻火藤,精准地扎进妖王的裂缝里。妖王发出痛苦的咆哮,浑身的甲壳开始剥落,露出里面的煞气核心——颗黑红色的晶石,正是百年前玄门锁灵阵的阵眼碎片。
“它靠这碎片吸收煞气。”林煅腾空跃起,潮汐破甲刃举过头顶,“百年前你们欠的,今天用它来还!”剑刃落下的瞬间,七人的灵力在剑尖汇聚,青红光芒裹着晶石,将其彻底碾碎。
妖王的身躯轰然倒地,化作黑红色的粉末,被风吹散后,竟长出片新的草木。蚀木兽、蚀矿虫失去煞气滋养,纷纷化作齑粉,只有几只小蚀矿虫,被林熔用锻火藤圈起来,“留着研究,说不定能改良锻铁的法子”。熔甲妖王被消灭后,永龟堂的老槐树抽出了新枝。林煅在树旁搭了座新锻炉,炉壁刻着七人的名字,炉底埋着潮汐破甲刃的余料,他说“这炉火,得七家合力守着”。
玄老鞋匠把祖传的“锁灵阵图谱”送给林煅,图谱背面写着玄门弃徒的忏悔:“当年助纣为虐,锁了熔火窟的灵,却不知真正的守护,是让灵气为众生所用,而非困于阵中。”林煅将图谱与锻火谱合在一起,取名《新锻经》,扉页写着“以情为火,以意为刃,守土护灵,方为正道”。
林熔在熔火窟的地火眼旁种满锻火藤,藤叶能吸收煞气,结出的果实能当锻料。张弓、渔汐等人常来永龟堂,有时是张弓送新伐的硬木(做锻炉燃料),有时是渔汐带潮须露(淬火用),石磊总背着新采的孕铁石,金铃会送来淬剑的金丝,苏叶的清灵草成了锻炉旁的常客,玄老鞋匠则教孩子们认煞气的纹路,说“知敌,才能更好地护己”。
某个清晨,林煅往新锻炉添柴,发现火焰竟变成了七彩的——青蓝的潮暖,赤红的地火,翠绿的木灵,金黄的金气,褐黄的石精,碧蓝的水灵,乳白的人气,缠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花。他往炉里扔了块百年前林砚用过的潮须烬,火苗窜起时,仿佛听见无数声音在同唱:
“你握锤,我添火,
七人合力锻新刃;
你守山,我护河,
百年约定续成歌;
地火燃,潮汐涌,
煞气也能化灵秀;
永龟堂的火,
烧着旧暖,也炼着新守……”熔火窟的危机平息后,林煅重启了百年未办的“熔火锻技大赛”。三界的锻器师都来参赛,赛场就设在永龟堂前的空地上,七座锻炉一字排开,每座炉前都立着块石碑,刻着“情、守、和、暖、韧、勇、诚”七个字,正是七人合力锻刃时的心境。
大赛的压轴赛是“煞气淬刃”——用熔甲妖王残留的煞气,锻造一件能守护一方的器物。林熔的作品是盏“守火灯”,灯座用孕铁石打造,灯芯缠着锻火藤,点燃后发出的光,能驱散十里内的煞气,她说“送给夜里回家的人”。
最终夺冠的是玄老鞋匠的孙子玄铁,少年锻了把“解厄锄”,锄头能吸收煞气,锄柄缠着清灵草藤,翻地时能让土地更肥沃。“我爷爷说,”少年捧着锄头对着永龟堂的方向鞠躬,“欠的债要还,错误要改,守护不是靠刃伤人,是靠锄护生。”
林煅将潮汐破甲刃挂在永龟堂的正厅,剑下的灶膛里,青蓝火依旧旺着。他给玄铁的锄头题了字:“新锻火,旧传承,守土者,永不老。”
夕阳西下时,林熔往灶膛添了最后一把柴,火光映着墙上的《新锻经》,书页里的潮须纹与锻火藤缠在一起,像百年前的守护与百年后的传承,终于在同一簇火里,融成了温暖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