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宛州之战（2/2）

贼将鲁成，见势不妙，挺枪便朝孙安杀来，口中叫道：“休要猖狂，看枪！”孙安冷笑一声，言道：“贼将休狂，且看某家手段！”待鲁成枪至近前，轻巧一闪，随即挥剑一劈，鲁成竟被一剑挥为两段。郑捷见琼英是个女将，心中轻视，挥刀便来战琼英，口中嚷道：“女将也来送死，看某一刀斩了你！”琼英不慌不忙，待郑捷刀近，一石子如流星般飞出，正中郑捷面门，郑捷惨叫一声，跌下马来。张清见状，长枪一挺，喝道：“纳命来！”直刺郑捷心窝，登时一命呜呼。顾岑看见卞祥提着开山大斧，威风凛凛，先怯了三分，心中暗道：“此将勇猛，不可力敌。”卞祥瞧见顾岑有退缩之意，大喝一声：“贼将休逃，吃某一斧！”顾岑正要转身逃走，被卞祥一斧劈死，脑浆迸裂。寇猛被乱兵所杀。此一役，贼兵二万三千人马，被火烧、兵杀，折了一大半，其余皆四散逃窜，如丧家之犬。那二千辆战车，也被烧个尽绝，火光冲天。只有刘敏同三四百败残军卒，惶惶如漏网之鱼，向前逃奔，一路不敢停歇，口中骂道：“宋江小儿，此番定要寻机报仇！”直到宛州去了。

宋军这边，不还夺获马匹、衣甲、金鼓甚多。张清、孙安等，得胜后回来献功。孙安双手捧上鲁成首级，张清、琼英亦捧上郑捷首级，卞祥亦献上顾岑首级。宋江见此，大喜过望，各各赏劳，言道：“此番大捷，诸位兄弟功不可没！”遂标写乔道清头功，称其回风返火之法，力挽狂澜，又记张清、琼英、孙安、卞祥功次，赞其冲锋陷阵，勇不可当。吴用手捻长须，踱步而言道：“兄长妙算，已令贼人胆寒丧魄。然宛州之地，山水盘纡，丘原膏沃，地称陆海，实乃战略要冲。若贼人添拨兵将，以重兵守之，我军急切之间，恐难攻克。目今金风却暑，玉露生凉，军马都已强健，士气正盛。当乘我军威大振，城中单弱之时，速往攻之，必能克之。然须防贼人救兵冲突，须得别分兵南北屯扎，以策万全。”宋江点头称善，言道：“军师所言极是，正合吾意。”

宋江遂依计传令，唤过关胜、秦明、杨志、黄信、孙立等将，言道：“汝等统领兵马三万，屯扎宛州之东，以防贼人南来救兵。切记，不可轻敌冒进，须得小心戒备。”宋江又唤过林冲、呼延灼、索超、单廷圭、魏定国等将，言道：“汝等领兵三万，屯扎宛州之西，以拒贼人北来兵马。须得相互呼应，不可有失。”众将遵令，各自整点军马去了。当是时，河北降将孙安、卞祥、山士奇、唐斌等，一齐来至宋江帐前，齐声禀道：“某等蒙先锋收录，深感先锋优礼厚待。今某等愿为前部，前去攻城，以报先锋厚恩。还望先锋准许。”宋江见众人请战心切，心中甚喜，言道：“诸位将军忠勇可嘉，宋江岂有不准之理？然攻城之事，非同小可，须得小心行事。”遂令孙安等河北将佐与张清、琼英夫妇，领军马五万为前部。孙安等将领命，皆大喜道：“先锋放心，末将等定当奋勇杀敌，攻破宛州城！”众人便各自领兵，浩浩荡荡向宛州城进发。

宋江同卢俊义、吴用等管领其馀将佐大兵，一声令下，拔寨都起。但见旌旗蔽日，刀枪如林，众军士齐声呐喊，离了方城山，望南进发。行军数日，到宛州十里外扎寨。宋江唤过汤隆、焦挺二将，言道：“二将军，今命汝等监造攻城器具，须得用心，不可有误。待器具造好，速速推送张清等军前备用，以助攻城。”汤隆、焦挺拱手应道：“先锋放心，末将等定当尽心竭力，造好器具，不误军机。”言罢，二人便领命而去，督造攻城器具不提。张清等众将领兵马，将宛州围得水泄不通。但见宋军士卒，各执器械，喊杀声震天动地。城中守将刘敏，那夜逃脱得性命到宛州，惊魂未定，即差人往南丰王庆处申报，并行文邻近州县，求取救兵。这日，刘敏于城楼上望见宋兵围城，谓左右道：“宋兵势大，今将城池围得如此紧密，如何是好？”左右皆无言以对。刘敏又道：“只令坚守城池，待救兵至，方可出击。汝等须得小心戒备，不可懈怠。”左右领命，各自去守城不提。宋兵攻打城池，一连六七日，但见城垣坚固，刘敏又据城死守，宋军虽奋勇攻打，却急切不能得下。宋江于营中，召吴用等商议，言道：“刘敏这厮，坚守不出，我军急切难克，如何是好？”吴用手捻长须，沉吟片刻，言道：“先锋勿忧，刘敏虽坚守不出，然城中粮草有限，救兵未至，久必生变。我等只须耐心围困，待其粮草耗尽，军心涣散之时，再行攻打，必能克之。”宋江听罢，点头称善，遂令众军士，只管围城，不可懈怠。

宛州城北临汝州之地，忽有探马来报，言贼将张寿领救兵万人而来。林冲闻报，大喝一声：“来得好！且看我取这贼将首级！”遂披挂上马，领兵出阵。两军对圆，张寿于阵前大喝道：“宋军休要猖狂，张寿来也！”林冲挺矛而出，高声言道：“无名小辈，也敢来此撒野，看矛！”言罢，二人便斗在一处。但见矛来枪往，战了二十余合，林冲抖擞精神，一矛刺去，正中张寿咽喉，张寿翻身落马，气绝身亡，其余将士见主将已死，都惊得魂飞魄散，溃散而去。同日，又有宛州之南安昌、义阳等县救兵五千到来。关胜、呼延灼等将早已严阵以待。关胜横刀立马，高声喝道：“贼兵休来送死，关胜在此！”言罢，便纵马冲入贼阵，贼将柏仁挥刀来迎，关胜只十余合，便将柏仁斩于马下。呼延灼亦不甘示弱，见一贼将张怡拍马舞枪而来，便挥双鞭迎上，二人大战二十余合，呼延灼瞅准时机，一鞭打中张怡后背，张怡跌下马来。众军士一拥而上，将张怡生擒活捉，送到宋江大寨，宋江令正刑斩讫。宋江遣人把三将首级送到城下展示，城中守军见之，皆大惊失色，士气大挫。有守军士卒私下言道：“宋军如此勇猛，我等坚守城池，不知还能撑得几时。”城中人心惶惶，一片混乱。

此时汤隆、焦挺已尽心竭力造就攻城器具，孙安、卞祥等将领同心协力，传令军士：“汝等速速囊土，四面拥堆距，逼近城垣，不得有误！”军士得令，皆奋勇向前，不一时，土堆渐高，逼近城垣。孙安又选勇敢轻捷之士数百人，高声言道：“诸位兄弟，今日乃破城之机，当一齐奋勇登城，建功立业就在此时！”众士卒齐声应道：“愿随将军破城！”言罢，皆呐喊着奋勇登城。城中守军见宋军登城，慌忙抵挡，然宋军士气正盛，守军渐渐不支。遂克宛州，城门大开，宋军如潮水般涌入。守将刘敏见大势已去，面如土色，正要出南门遁逃，被孙安眼尖瞧见，大喝一声：“刘敏休走！”纵马追上，刘敏本无武艺，见孙安追来，转身欲逃，却被孙安赶上，一把生擒过来。其余偏将五人，见主将被擒，皆红了眼，一齐来斗孙安。正此时，卞祥赶来，大喝道：“贼将休要逞凶，吃某一斧！”言罢，挥斧加入战团。那五个偏将本就非孙安敌手，又添卞祥这员猛将，如何抵挡得住？不一时，五个偏将都被二人杀死。此战宋军大胜，斩杀贼军军士五千余人，降者亦约略同此数目。宋江统领大兵，旌旗蔽日，浩浩荡荡入城。

宋江即刻令人将刘敏押至面前，神色凝重，拱手劝降道：“刘敏将军，今城已破，大势已去。汝若肯归降，吾等必以礼相待，厚加任用，将军一身本领，被称为刘智伯，何苦白白葬送性命？”刘敏听罢，双目圆睁，怒发冲冠，大骂不止，声震屋瓦：“宋江！汝等聚义梁山，口口声声替天行道，实则不过是一群草寇流贼，如今助纣为虐，为那昏庸无道之皇帝卖命，残害忠良，涂炭生灵！吾身为一方豪杰，岂会与汝等逆贼同流合污？宁死不降！”宋江被骂得面红耳赤，无言以对，只是眉头紧锁，沉默不语。吴用在一旁，低声对宋江言道：“先锋，此人冥顽不灵，心志坚定，留下必是隐患，日后恐生事端，不如杀之以全其名，也好震慑贼将。”宋江沉吟片刻，长叹一声，点头称是，遂令将刘敏推出辕门，斩首正法。斩首之后，宋江又令人出榜安民。只见那榜文之上，写得分明：“吾等本为替天行道，除暴安良。今破宛州，实因贼人作乱，百姓受苦，吾等意在铲除奸佞，还百姓一个太平世界。城中百姓，皆不必惊慌，各安其业便是。若有为非作歹、趁火打劫者，定当严惩不贷。”城中百姓见宋江如此晓谕，又见宋军军纪严明，并无扰民之举，皆心稍安，各自归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