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分兵三路（2/2）

次日黎明时分，润州校场之上旌旗猎猎，六万精兵列阵以待。宋江高坐点将台上，身披猩红战袍，腰悬鎏金宝剑。吴用手持羽扇立于左侧，卢俊义按剑侍立右侧，台下众将肃立。裴宣手捧朱漆托盘，其上令箭齐整。他声若洪钟，宣读道：“奉宋先锋将令，今分兵两路征讨方腊。东路军征常、苏二州，计正偏将佐三十三员；西路军讨宣、湖二处，计正偏将佐三十员。”说着展开描金花名册，逐一点名：“正先锋使呼保义宋江为统帅，智多星吴用为军师，扑天雕李应统管钱粮。正将九员：大刀关胜、霹雳火秦明、小李广花荣、美髯公朱仝、花和尚鲁智深、行者武松、九纹龙史进、黑旋风李逵、神行太保戴宗。偏将一十八员：镇三山黄信、病尉迟孙立、混世魔王樊瑞、丧门神鲍旭、八臂哪吒项充、飞天大圣李衮、矮脚虎王英、一丈青扈三娘、锦豹子杨林、铁笛仙马麟、鬼脸儿杜兴、轰天雷凌振、铁臂膊蔡福、一枝花蔡庆、神医安道全、险道神郁保四、铁扇子宋清、铁面孔目裴宣。河北降将三员：栢森、索贤、郁正。”

随后卢俊义正色道：“今奉旨征讨宣、湖二处，特选精兵三万，正偏将佐三十员随征。”裴宣继续高声唱道：“副先锋使玉麒麟卢俊义为统帅，神机军师朱武为军师，小旋风柴进统管钱粮。正将七员：豹子头林冲、双鞭呼延灼、双枪将董平、没羽箭张清、急先锋索超、插翅虎雷横、浪子燕青。偏将一十三员：小温侯吕方、赛仁贵郭盛、摩云金翅欧鹏、火眼狻猊邓飞、病大虫薛永、金钱豹子汤隆、没面目焦挺、小尉迟孙新、母大虫顾大嫂、菜园子张青、母夜叉孙二娘、白日鼠白胜、鼓上蚤时迁。河北降将七员：唐斌、文仲容、崔埜、潘迅、潘速、苗道成、段志仁。”说着又翻开另册：“经查，全军共七十一员将领随征，唯青面兽杨志因伤病暂留丹徒调养。”宋江闻言，目光扫过校场，沉声道：“杨制使虽因病留驻，仍列征讨将佐名册。待其痊愈，即刻赴军前效力。”说罢取令箭在手，声如雷霆：“三军听令，即刻发兵！”众将轰然应诺，声震云霄。战鼓擂动，号角长鸣。东西两路大军分别开出南门、西门，铁甲铿锵，尘土飞扬。杨志在城楼上的病榻中，听着这出征的声响，手指深深掐入掌心。

宋江在润州府衙内召集众水军头领议事。只见水军将领个个赤足短打，腰间缠着水靠，分列两旁。吴用展开文书正要说话，阮小七突然上前一步，抱拳道：“哥哥容禀，小弟有一事要详细禀报。”宋江道：“兄弟有事便说，不必客套。”阮小七清了清嗓子，开始讲述：“那日小弟奉哥哥将令，扮作渔夫前往焦山探路。记得江上雾气蒙蒙，小弟摇着渔船靠近焦山脚下。那焦山寺的老方丈慧眼如炬，一眼就认出小弟是梁山好汉。老方丈将小弟引入禅房，亲自奉上香茶。他说道：老衲早闻梁山好汉替天行道，今日得见，果然名不虚传。小弟见他如此热忱，便将来意如实相告。老方丈听罢，当即取出一卷珍藏多年的水路图。”阮小七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图纸，在案上铺开，“这图上详细标注了自焦山至江阴、太仓的水路。何处有暗礁，何处水流湍急，何处宜设伏兵，都写得明明白白。”他指着图纸上一处红圈：“老方丈特别叮嘱，这茆港看似平静，实则暗流汹涌。但若能善加利用，正是奇袭江阴的绝佳路径。”说着又指向几处墨点，“这些是贼军设卡的位置，每个卡点有多少兵力，何时换防，都记录在此。”阮小七收起图纸，郑重道：“临别时，老方丈还赠小弟一串佛珠，说是可保水路平安。小弟已在三日前派人将详情呈报，如今特来请令，愿率水军弟兄为先锋。”吴用闻言抚掌笑道：“七郎此行收获颇丰！”宋江也连连点头：“既有如此详实情报，水军出征更有把握。”当即传令准备战船器具，择日发兵。

宋江当即传令，声音洪亮如钟：“差混江龙李俊统领水军，攻打方腊水军！”李俊应声出列，腰间分水刺寒光凛凛，抱拳道：“末将定不负哥哥重托！”铁面孔目裴宣手持朱漆令箭，高声分拨：“着正将六员：船火儿张横、浪里白跳张顺、立地太岁阮小二、短命二郎阮小五、活阎罗阮小七。偏将二员：出洞蛟童威、翻江蜃童猛。”八员水军骁将齐步上前，个个精神抖擞。阮氏三雄并肩而立，短刀、渔叉、分水刺各具特色。吴用轻摇羽扇，补充道：“共拨水军精兵一万，选善泅者三千，善舟者七千。大战船一百只，皆配拍竿、弩炮，小战船五十只，各载火油、火箭。李俊率主力自焦山取茆港，直取江阴、太仓，另分一百小船入丹徒港，协助陆路攻打常州。”宋江离座走到众将面前，再三叮嘱：“此番水路凶险，江阴一带暗礁密布，太仓水寨防备森严。诸位务必小心行事，宁可缓进，不可冒进。”阮小二朗声笑道：“哥哥放心，俺们水里来去，如履平地。当年在梁山泊时，能在水下换三口气，如今这长江虽阔，也难不倒咱们兄弟！”众将领了令箭，当夜便去整顿战船。

宋江大军次日出师，卢俊义、李俊两路自去不提。单说宋江亲率大军行进间，忽见前军秦明、花荣飞马来报：“哥哥，前方三里处聚集无数百姓，行止怪异，拦路不去。”宋江与吴用策马至前军，但见一群百姓约二三百人，皆着白衣，额间点着朱砂印记，其他近千人都是围观的。为首一老者手执青幡，上书“光明降世”四字，口中念念有词。见官兵至，非但不避，反而手舞足蹈，齐声高唱：“光明使者降凡尘，黑暗魔王终须灭！不食荤腥不饮酒，只待明尊救苦难！”吴用细观其状，对宋江道：“此乃方腊妖术，听闻其造反之时，糅合西域异教与江南巫蛊，自称圣公。”正说间，一瘦骨嶙峋的妇人突然扑到宋江马前，双目赤红如血：“官爷可曾见明王法驾？我儿三年前被选为光明童子，如今该当为天上将军。”旁边窜出个蓬头少年，扯着吴用衣袖痴笑：“明尊说杀一人救百人，我爹已被超度到光明境去了！”说着竟从怀中掏出把生锈的短刀，往自己心口比划。吴用急忙夺下，那少年却哈哈大笑：“肉身不过皮囊，真灵永驻天界！”宋江下马劝道：“诸位父老莫信妖言，方腊邪教妖言惑众。”话音未落，人群突然骚动，一壮汉撕开衣襟，露出胸前烙着的火纹，另有老妪捧出个骷髅头骨，涂着金粉：“这是上月圆寂的圣女，正在极乐世界等我们！”吴用见劝说无效，叹道：“这些人长期服食药物，又经咒语迷惑，已难理喻。”正说间，几个百姓突然倒地抽搐，口吐白沫，却仍喃喃念着。宋江只得令军士：“好生护送这些百姓到附近州县安置，切勿伤及无辜。”又对吴用道：“方腊此贼，不仅割据一方，更以邪术惑乱民心，罪加一等！”遂传令三军加速行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