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血战乌龙岭（下）（2/2）
却说乌龙岭上，石宝探得宋江大军攻打睦州，便叫景德留守山寨，自与白钦点齐精兵下山截击。二人正遇朱仝、马麟率军拦路。马麟挥舞双刀拍马而出，白钦冷笑一声，挺枪与马麟战在一处。二人刀来枪往，战至二十余合，不分胜负。白钦见难以取胜，眼珠一转，突然虚晃一枪，拨转马头佯装败走。马麟不知是计，催马紧追。说时迟那时快，白钦回身一记标枪掷出，那标枪去势如电，直取马麟心窝。马麟躲闪不及，被标枪刺入腹部，顿时痛呼一声：“啊呀！”跌落马下。石宝在阵中看得分明，当即纵马赶上，手中大刀寒光一闪，可怜马麟尚未起身，已被石宝拦腰斩为两段。朱仝挺枪直取石宝，大骂道：“石宝恶贼！还我兄弟命来！”石宝笑道：“来得正好！”二人战在一处。朱仝含恨，拼命死战，竟与石宝战至四十余合。石宝暴喝一声，趁朱仝枪势稍缓之际，一刀劈下。朱仝急忙举枪格挡，却觉一股巨力传来，震得虎口迸裂，鲜血直流，心知不敌，只得拨马败走。石宝在马上哈哈大笑：“宋军鼠辈，不过如此！”
探马飞奔入城，向宋江禀报道：“石宝率军下山，马麟将军不幸阵亡。”宋江闻言大怒，拍案而起，须发皆张：“石宝狗贼，安敢如此猖狂！”当即亲率大军出城迎敌。行至乌龙岭下，正遇石宝军马。关胜横刀立马，怒目圆睁，厉声喝道：“石宝恶贼，安敢杀吾梁山兄弟！今日关某定要取你首级！”石宝见宋军势大，暗自思量：“敌众我寡，不宜硬拼。”便急令鸣金收兵，欲退上岭去据险而守。那白钦却不知深浅，挺枪来战关胜，二将战不到十合，胜负未分。石宝回头不见白钦踪影，急得又命人鸣锣收军，白钦这才悻悻退回。却说岭西这边，大将王禀向童贯献策道：“枢相明鉴，如今宋江在岭东与石宝交战，贼兵必全力防守东面。末将愿率一支精兵，从岭西小路偷袭，定可一举夺下乌龙岭。”童贯心中暗喜：“此番若能先破乌龙岭，这平叛首功便是本相的。那宋江不过草寇出身，岂能与我争功？”面上却不动声色道：“王将军此计甚妙，就依将军之言，切记要速战速决，莫要让宋江抢了先机。”王禀得令，当即点起五千精兵，悄悄摸上岭来。正遇南兵指挥景德，景德仓促应战，王禀拍马舞刀，厉声道：“朝廷天兵到此，还不速速受死！”这王禀乃童贯麾下第一猛将，刀法精熟，战至十合，寻个破绽，一刀将景德斩于马下。吕方、郭盛二将见机不可失，也率军冲上山来夺岭。岭东宋江望见岭上大乱，情知岭西已有宋兵杀上，当即传令：“众将士随我冲上岭去！”众军士呐喊着冲上岭去。
吕方、郭盛率领军马冲上乌龙岭，正撞见白钦从岭东败退而归，那石宝尚在后军压阵。仇人相见，分外眼红，吕方挺起方天画戟，直取白钦，白钦也不示弱，二将战作一团，斗得难解难分。战至十余合，白钦突然一枪直取吕方心窝，吕方急侧身闪避，随即反手一戟横扫，却被白钦用枪杆架住。两般兵器绞在一处，火星四溅，二将各不相让。白钦喝一声：“给我撒手！”双臂用力一拧。吕方咬碎钢牙，怒目圆睁：“休想！”也运起全身力气相抗。二人僵持不下，索性同时弃了兵器，在马上互相揪住对方衣甲。那乌龙岭山路本就狭窄险峻，两旁皆是万丈深渊，云雾缭绕，深不见底。二将胯下战马被扯得站立不稳，前蹄不住刨地，碎石纷纷滚落悬崖吕方死死拽住白钦战袍，厉声骂道：“恶贼！今日定要与你同归于尽，为我马麟兄弟报仇！”白钦亦笑道：“那就一起上路！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！”说罢猛力一扯。只听两声战马嘶鸣，二将连人带马一齐滚落悬崖。
这边石宝奔上山来，正撞见郭盛率军杀至，石宝挥起劈风刀便砍。郭盛举戟相迎，二将战在一处，刀戟相交，火花四溅。斗了二十余合，郭盛渐渐力怯，额头渗出豆大汗珠，招式也迟缓起来。正厮杀间，二人余光瞥见那边吕方与白钦一同坠崖，各自心头一震。郭盛手上招式顿时乱了分寸，石宝何等老辣，见状立即抓住破绽，暴喝一声，劈风刀掠过，郭盛右臂应声而断，鲜血喷涌而出。还不等郭盛惨叫出声，石宝反手又是一刀，寒光闪过，郭盛已身首异处，栽落马下。此时关胜已率大军杀上岭来，与王禀合兵一处，四面合围。石宝环顾四周，只见漫山遍野尽是宋军旗帜，刀枪如林，喊杀震天。再看自己身边，亲兵已所剩无几，个个带伤。他仰天长叹：“天亡我也！想我石宝纵横沙场，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！”说罢，他拖着劈风刀，踉跄来到悬崖边，望着深不见底的山谷。石宝惨笑一声，对天喊道：“大丈夫死则死耳，岂能受辱于人！”言毕，举起劈风刀往颈上一抹。顿时血如泉涌，身躯晃了几晃，终于栽落悬崖，消失在茫茫云雾之中。
翟源、乔正、成贵、谢福四个见乌龙岭已失，情知大势已去，慌忙弃了水寨，放火烧毁大船，只带着亲信乘坐小船逃命。李俊在船上望见，对阮小五、阮小七道：“二位贤弟，贼人欲逃，速速追击！”翟源、乔正的小船行至江心，被阮小五、阮小七追上，乱箭齐发，翟源、乔正躲避不及，双双中箭，栽入江中。成贵、谢福侥幸逃到对岸，正欲寻路逃窜，却见岸边聚集了数千百姓，拿起锄头棍棒围了上来。成贵拔出佩刀喝道：“刁民让开！”谁知百姓们群情激愤，一拥而上，将二人打翻在地，用绳索捆了个结实，解送睦州城。阮小五、阮小七押着成贵、谢福来到阮小二灵前，含泪道：“大哥在天之灵请看，今日为兄报仇！”说罢将二人剖腹挖心，血祭亡灵。宋江见又折了吕方、郭盛二将，心中惆怅不已，对吴用道：“连日损兵折将，不如暂且按兵不动，等候卢先锋兵马到来，再一同进兵清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