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金兵渡河（2/2）
三人策马前行，未及十里，忽见前方尘土飞扬，一骑快马如飞而至，后面喊杀声震天动地，却是二十余金兵铁骑追赶一员宋将。呼延灼凝神细看，正是美髯公朱仝。父子三人当即拍马上前救援，金兵调转马头退去。朱仝道：“原来是呼延兄长！若非天幸相遇，小弟今日必丧命于此！”呼延灼方欲答话，忽听得山林中一声锣响，转出三五十个喽啰，当先一个头领，押解着一个和尚，却是锦豹子杨林。众人各自下马施礼，朱仝叹道：“金兵势大难敌，我军士卒尽皆溃散，小弟单骑突围，险些丧命。”杨林道：“此去饮马川不远，诸位不如随我同上山寨。”呼延钰细看那和尚，正是昨夜玷污妇人后逃走的那恶僧，杨林手起刀落，结果了这厮性命。众人来到饮马川，李应早已率众出迎，抱拳道：“万庆寺昙化和尚勾结金兵要来攻打山寨，正愁兵力单薄。今日得二位兄长到来，真乃天助我也！那秃驴再猖狂也不足惧了！”
忽有小喽啰飞奔入寨，报道：“昙化和尚引着五百金兵已到山下，其余随从皆是些乌合之众，不足为虑。”李应怒道：“这秃驴投靠金寇，正要寻他算账，今日反倒送上门来！”朱武道：“兄长且息怒。依小弟之见，不如先守紧寨栅，忍耐两日。待敌军锐气消磨殆尽，再出战不迟。”第三日，李应全身披挂，与欧鹏、邓飞点起四五百喽啰，列阵于山寨门前。只见那昙化和尚身高八尺，手持一杆四十余斤重的浑铁禅杖，打扮竟与鲁智深一般无二，只是面目狰狞，全无鲁大师半分慈悲之相。昙化在阵前高声叫骂：“尔等梁山泊余孽，今日大金天兵到此，还不速速下马受缚！”李应大怒，挺枪跃马，直取昙化。昙化抡起禅杖相迎，二人你来我往，斗了三十余合，不分高下。正厮杀间，金兵阵中忽然笳声大作，上前冲杀，欧鹏、邓飞见状，立即率领喽啰上前混战。双方厮杀多时，各有损伤，眼见天色将晚，各自鸣金收兵。回寨后，朱武献计道：“小弟有一策，明日不必出战。可另派一支精兵，从山后小路直取万庆寺。那秃驴闻知巢穴被袭，必定回兵救援。我军随后追击，必可大获全胜。”李应听罢大喜。呼延灼、徐晟、呼延钰、杨林四人率兵攻打万庆寺，裴宣、樊瑞、欧鹏、邓飞各领一军，分两路设伏，李应与朱仝统领主力，待敌军撤退时追击。
次日天明，昙化和尚领着金兵来到山前叫阵，却见山寨门前空无一人，正自疑惑。忽见几个和尚跌跌撞撞跑来，哭道：“住持大事不好！一伙强人打破山门，将寺里僧众尽数杀害，我等拼死才逃得性命来报信！”昙化闻言大惊，慌忙传令回师救寺。山上李应、朱仝见敌军撤退，率众紧追不舍，昙化心慌意乱，不敢恋战，只顾催兵急行。行至三岔路口，那队金兵竟撇下昙化，回营去了。昙化势单力孤，独自逃窜，忽听松林内一声暴喝：“贼秃驴，留下首级来！”欧鹏、邓飞各执兵刃杀出，昙化勉强抡起禅杖应战，此时李应、朱仝已追至，呼延钰、徐晟双马从寺里冲出。徐晟一枪刺中昙化右腿，那恶僧惨叫一声，跌落马下，众好汉一拥而上，将他捆了个结实。李应当即升帐审问，命人将昙化押到跟前，喝道：“你既出家为僧，本该六根清净，为何贪淫好杀？如今金兵南侵，胜负未分，你就急着卖国求荣，是何道理？莫说我等容你不得，便是庙里菩萨金刚，也要怒目降罪！”说罢喝令左右，在寺前广场堆起柴薪，将昙化绑在殿前石柱之上，四面点火。樊瑞笑道：“你既为和尚，今日便送你个圆寂，贫道虽为道士，也与你做个超度法事。”只见烈焰腾空，昙化在火中哀嚎不止，不多时便化作焦炭，李应率众得胜回山，大摆筵席庆功。
酒酣耳热之际，忽有小喽啰急步进厅报道：“戴院长来到！”李应连忙起身相迎，戴宗风尘仆仆，入内便道：“大事不好！金兵已渡过黄河，将东京团团围住。朝中大臣分为两派，主和主战争执不休。那浪子宰相李邦彦力主议和，与金将斡离不讲定，要献上百万两黄金、五百万两白银犒赏金军。朝廷已派钦差往各州县搜刮，若有隐匿不献者，全家问斩。小弟奉命往沧州传旨，那沧州太守高源乃是高俅的侄儿，竟将柴大官人下狱问罪。众位兄弟快快设法相救！”李应当即点齐一千精兵，同呼延灼、戴宗、杨林、呼延钰、徐晟等即刻启程。却说沧州牢城营内有个节级唤作吉孚，为人宽厚仁义，暗自思量：“柴大官人平生仗义疏财，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。如今天下大乱，我若救他脱险，也是积德行善。”便取了二十两银子分给牢中差役，支开众人，当夜悄悄牵出柴进，守门狱卒见是两院节级，不敢多问，来至一户人家，主人出门相迎。吉孚道：“小人素敬大官人是个好汉，特来相救。这位是郓城县人氏，名叫唐牛儿。当年宋公明杀死阎婆惜，是他顶罪被发配到此。我见他重义气，便资助他做些小本买卖。大官人可速写书信一封，让唐牛儿掷到城外。待城外义士扮作百姓混入城中，里应外合，方能破城。”柴进当即修书一封，唐牛儿怀揣书信，趁夜色登上城墙，见四下无人注意，便将书信裹在石块中抛下城去，李应等人得信，立即依计行事。
再说高源发觉柴进越狱，正在府衙大发雷霆，城中百姓成群结队前来哭诉：“老爷容禀，城门紧闭多日，柴米油盐俱已断绝，乞请老爷开城半日，容小民出城砍柴采买。”高源转念一想，正好借此机会搜查柴进下落，便下令开启城门。杨林、戴宗扮作承局，呼延钰、徐晟装作书生，十数名喽啰挑着柴草担子，内中暗藏刀枪棍棒，随着百姓混入城中。二更时分，城外炮声震天，呼延钰、徐晟抽出兵刃，杀散守门官兵，斩断吊桥绳索，大开城门。李应、呼延灼率领大队人马一拥而入。高源上马欲逃，不防李应拍马赶到，大喝一声：“奸贼哪里走！”一枪将高源挑落马下。柴进出来与李应、呼延灼相见，李应传令扑灭城中火势，将府库钱粮尽数装载上车，准备运回山寨。唐牛儿对柴进道：“大官人，这些米粮何不分些与街坊邻里？”柴进点头称善，当即取出数十担米粮分给城中贫苦百姓，众人无不感激。待到天亮，收兵出城。行至半路，但见沿途百姓扶老携幼，纷纷南逃，打听之下，方知东京城已被金兵团团围住，危在旦夕。李应对众人道：“我等虽落草为寇，终究是大宋子民。自太祖开国至今，受朝廷恩养百余年。如今国家有难，理当探个虚实，烦请戴院长再走一遭，还需一位兄弟同行。”话音未落，杨林挺身而出：“小弟愿往。”李应道：“兄弟机警过人，正合此行。”当下取来白银百两与杨林随身携带，柴进携家眷与吉孚、唐牛儿等人，随李应大队径往饮马川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