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隋唐风云之张柬之（2/2）

正月二十四日，武则天正式下旨，传位给李显，史称“唐中宗”。李显即位后，第一件事便是恢复“大唐”国号，改元“神龙”。张柬之因功被封为“汉阳郡公”，升任“中书令”（首席宰相）；崔玄暐、桓彦范、敬晖、袁恕己也分别被封为公侯，升任高官，史称“神龙五王”。政变成功后，张柬之的儿子张愿劝他：“武三思还在朝中，此人野心勃勃，不如趁此机会除掉他，以绝后患。”张柬之却摇了摇头：“如今大局已定，若再诛杀功臣（武三思当时被封为“梁王”，也算功臣），恐引起朝堂动荡。况且，陛下（李显）刚即位，需要稳定人心，武三思若安分守己，便留他一条性命。”这一决定，为他日后的悲剧埋下了伏笔。野史《中宗实录》中说，武三思得知张柬之放过自己后，表面上对张柬之等人十分恭敬，暗地里却恨之入骨。他知道李显性格软弱，又宠信韦皇后，便暗中联络韦皇后，想联手除掉“神龙五王”。韦皇后也有野心，想效仿武则天临朝称制，自然不愿看到张柬之等权臣掌权，二人一拍即合。

神龙元年（705年）五月，距离政变成功仅四个月，武三思便开始了报复。他先是买通了李显身边的宦官，让他们在李显面前说张柬之等人的坏话：“五王恃功自傲，不把陛下放在眼里，甚至私下说‘陛下能复位，全是我们的功劳’。”李显本就对张柬之等人有些忌惮，听了这些话，心中渐渐生出不满。随后，武三思又与韦皇后合谋，设计了一场“鸿门宴”。野史记载，韦皇后邀请张柬之等五人入宫赴宴，席间，韦皇后故意对李显说：“陛下，张大人等人立了大功，理应加官进爵。不如封他们为‘郡王’，让他们享受荣华富贵，也免得他们太过操劳。”李显觉得有理，当即下旨：封张柬之为“汉阳郡王”，崔玄暐为“博陵郡王”，桓彦范为“扶阳郡王”，敬晖为“平阳郡王”，袁恕己为“南阳郡王”，同时免去他们的宰相职务，只保留“特进”（荣誉官职）衔。这一招“明升暗降”，让张柬之等人瞬间失去了权力。张柬之接到圣旨后，苦笑一声：“我等拼死政变，不是为了郡王之位啊。”他知道，这是武三思和韦皇后的阴谋，却已无力回天——没有了兵权和相权，他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，只能任人摆布。

同年八月，武三思又进一步。他诬陷张柬之等人“谋反”，证据是一份伪造的“废后诏书”（假称张柬之等人想废掉韦皇后）。李显不分青红皂白，当即下旨：将张柬之贬为襄州刺史，崔玄暐贬为均州刺史，桓彦范贬为泷州司马，敬晖贬为崖州司马，袁恕己贬为窦州司马。张柬之离开洛阳时，只有几个老仆随行。野史《襄阳遗事》记载，洛阳百姓得知他被贬，自发地在路边摆上酒肉，为他送行。一位老者拉住他的手，哭着说：“大人为我们恢复了大唐，却落得如此下场，天理何在啊！”张柬之擦了擦眼泪，对百姓说：“只要大唐还在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你们要好好生活，等着太平日子到来。”

在前往襄州的路上，张柬之的身体越来越差。他本就年事已高，加上被贬的打击，一病不起。到达襄州后，他拒绝了当地官员的宴请，只住在一间简陋的民房里，每天望着汉江，沉默不语。野史中说，他此时已看透了朝堂的黑暗，写下了一首《感怀诗》：“半生蛰伏半生忙，一朝功成一朝伤。若问此生何所求？惟愿大唐日月长。”可武三思并未打算放过他。神龙二年（706年）三月，武三思又买通了襄州的官员，诬告张柬之“在襄州勾结旧部，意图谋反”。李显再次下旨，将张柬之流放泷州（今广东罗定）。泷州地处岭南，当时是烟瘴之地，毒虫遍布，年近八十的张柬之，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。

流放途中，张柬之的随从纷纷离去，只剩下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。野史《岭南杂记》记载，当他们走到荆州境内时，张柬之实在走不动了，躺在路边的破庙里，对老仆说：“我这一生，无愧于李唐，无愧于百姓，只是对不起自己的家人……”话未说完，便咳出一口鲜血，昏了过去。第二天清晨，老仆发现张柬之已经没了气息，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枚玉佩——那是他年轻时考中进士时，高宗皇帝赏赐的，上面刻着“忠直”二字。老仆没钱为他置办棺木，只好用几块木板拼成一个简易的棺材，将他埋在路边的山坡上，墓碑上只写着“汉阳郡王张公之墓”。

张柬之去世的消息传到洛阳后，李显没有任何表示，武三思和韦皇后则暗自窃喜。野史记载，当时只有太平公主（武则天之女，支持李唐）派人前往岭南，为张柬之重新修建了陵墓，并题下“大唐孤臣张柬之”六个字。神龙三年（707年），太子李重俊（李显之子）不堪武三思和韦皇后的迫害，发动政变，诛杀了武三思父子。可惜，李重俊最终也兵败被杀。直到唐睿宗李旦即位（710年），张柬之等“神龙五王”的冤案才得以平反。睿宗下旨，追赠张柬之为“中书令”，谥号“文贞”，并将他的灵柩迁回襄阳老家，与家人合葬。

在正史中，张柬之被视为“恢复李唐的功臣”，《旧唐书》《新唐书》都为他立传，称赞他“临危受命，力挽狂澜”。但在野史中，对他的评价却更为复杂。一部分野史认为，张柬之最大的失误，是政变后没有诛杀武三思，导致“养虎为患”，不仅自己落得悲惨结局，还让李唐王朝再次陷入动荡。《唐鉴》（野史）中说：“柬之有定乱之才，却无斩草之勇，功败垂成，可惜可叹。”另一部分野史则认为，张柬之的“仁慈”，恰恰体现了他的“仁政”思想——他不愿为了权力而滥杀无辜，即便对方是政敌。《洛阳野语》中记载，张柬之曾对崔玄暐说：“政变是为了除奸，不是为了杀人。若杀了武三思，日后必会有人效仿，以‘除奸’为名，行篡权之实，那大唐就永无宁日了。”

野史中还流传着许多关于张柬之的民间传说。在襄阳，百姓们称他为“张公”，传说他去世后，当地曾发生旱灾，百姓们到他的墓前祈祷，很快便天降甘霖。于是，百姓们为他建了一座“张公祠”，每年都要祭祀。在泷州（今广东罗定），当地百姓传说张柬之流放途中，曾用草药为百姓治病，还教他们开垦梯田，预防洪涝。至今，当地还有“张公梯田”“张公药泉”等遗迹。在洛阳，野史中还有一个“张柬之托梦”的传说：唐中宗李显被韦皇后毒杀后（710年），曾梦见张柬之。梦中，张柬之穿着紫色官袍，站在长生殿外，对他说：“陛下若当初听臣之言，除掉武三思、韦皇后，何至于此？”李显醒来后，悔恨交加，却已无力回天。这个传说虽然荒诞，却反映了后人对李显昏庸的批判，以及对张柬之的惋惜。

从襄阳寒士到迟暮宰相，从发动政变的“孤臣”到客死他乡的冤魂，张柬之的一生，是大唐由武周回归李唐的缩影。他的故事，在正史中只有寥寥数页，却在野史中被不断丰富、演绎——百姓们用传说纪念他的忠诚，用故事弥补他的遗憾。正如襄阳“张公祠”里的一副对联所写：“半生蛰伏，八十秉政，一腔忠血护李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