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齐王闭关守临淄(2/2)
宫城内的田建对此一无所知,他正听信后胜的谗言,在雪宫大摆宴席,庆祝“初战告捷”。后胜命人将缴获的秦军“破阵符”当众烧毁,符纸燃烧时发出的惨叫被他吹嘘成“秦军法术不堪一击”;又让伶人表演“百家斗秦法”的戏码,戏中儒家的“仁”字金光轻易击溃了法家的“法”字符文,引得田建连连叫好。直到一名宫女不小心打翻了酒杯,酒水在地上形成的水洼中映出城外的断灵幡,田建才隐约察觉到不对:“后相,为何城外的雾气是黑色的?往年淄水的灵气雾都是白色的啊。”
后胜心中一惊,连忙掩饰:“陛下有所不知,这是百家灵枢运转的异象,黑色雾气越浓,说明阵法威力越强!再过几日,秦军必定不战自溃,到时候我们还能夺回被秦占领的灵脉,让齐国重现桓公霸业!”他一边说,一边偷偷给内侍使眼色,内侍会意,立刻上前奏请“陛下劳累,当入内歇息”,将田建哄入后宫,隔绝了外界的真实消息。
夜幕降临时,临淄城的灵气危机愈发明显。城内的灵田开始减产,修士们修炼时频频出现灵力逆行,甚至有年老的修士因灵气不足引发金丹碎裂。百姓们发现井水开始发浑,原本能滋养灵植的泉水,现在喝起来竟带着苦涩——这是灵气断绝后,地脉浊气上浮的征兆。恐慌在城内蔓延,有人试图打开城门逃亡,却被守城门的修士以“通敌”罪名斩杀,鲜血染红了城门下的青石板,更添了几分绝望。
稷下学宫的论道台上,三位长老已是油尽灯枯。儒家长老的文心佩彻底失去光泽,仁爱金光在城头上变得忽明忽暗;道家长老的拂尘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柄,城内的无为气旋几乎消散;墨家长老的机关鸟尽数坠落,学宫周围的机关阵失去了灵力支撑,露出了破绽。青铜鼎中的百家残魂虚影开始溃散,孟子的虚影对着儒家长老摇头叹息,荀子的虚影则不断重复着“礼法并施”的话语,仿佛在嘲讽他们死守“百家”而拒“法统”的固执。
“不能再等了。”道家长老突然开口,声音微弱却坚定,“派人突围,去见田建,告诉他真相:秦军要用水攻,再不开城投降,临淄必成泽国!”儒家长老刚想反驳,却猛地咳出一口血,血落在青铜鼎中,鼎内的残魂虚影瞬间暴动,竟冲出鼎外,在学宫上空形成一张巨大的鬼脸,发出凄厉的尖啸——这是残魂污染到极致的征兆,阵法已濒临崩溃。
突围的修士刚冲出城门,就被秦军的“法网阵”困住。法家修士没有杀他,而是带他去见王贲。王贲指着沙盘上临淄城的模型,模型周围的淄水河道已被红色标记标出:“回去告诉田建,三日内开城投降,可保宗室性命;若顽抗,本将军便开坝放水,到时候稷下学宫阵会因灵气断绝彻底失效,百家残魂溃散,临淄城将片瓦不留。”他递给修士一封劝降书,书末盖着秦军大印,印泥中混着法家修士的精血,散发着“言出必行”的灵力威压。
修士带着劝降书返回临淄,却被后胜拦在宫门外。后胜撕毁劝降书,将修士打入大牢,对田建谎称“秦军已黔驴技穷,派奸细诈降”。但他内心的恐惧却日益加剧——学宫传来消息,百家灵枢的灵力只剩下三成,城头上的法术光芒已微弱到几乎看不见,连最基础的“护城符”都快维持不住了。他开始偷偷收拾金银细软,准备在城破时趁乱逃亡,完全忘了自己当初“与临淄共存亡”的豪言。
第三日清晨,临淄城的灵气彻底断绝。城内的灵植全部枯萎,修士们体内的灵力停滞不前,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。稷下学宫的论道台上,青铜鼎中的火焰彻底熄灭,百家残魂虚影化作点点星光,消散在空气中——稷下学宫阵因灵气耗尽,已名存实亡。三位长老望着空荡荡的鼎,眼中充满绝望,儒家长老喃喃道:“或许……秦法真的比百家之术更能定天下……”话音未落,他便气绝身亡,身体化作一道白光,融入即将崩溃的阵法纹路中。
城外的王贲通过望灵镜看到了这一幕,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。他对身旁的副将道:“时机到了。传令工兵营,准备开坝放水。告诉临淄城内的百姓,只要打开城门投降,秦军秋毫无犯;若敢抵抗,水漫临淄时,休怪本将军无情!”秦军的传令兵将劝降的竹简射入城内,竹简上的法家符文在阳光下闪烁,与城内黯淡的百家符文形成鲜明对比——这是法统对道统的最后宣告,也是临淄城命运的最终判决。
宫城内的田建终于从昏睡中醒来,他推开窗户,看到的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死气沉沉的街道。后胜早已不见踪影(据说带着金银细软从密道逃跑,却被秦军的法网阵擒获),只剩下空荡荡的宫殿和散落的酒器。远处传来百姓的哭喊声,夹杂着秦军的劝降声,田建这才明白,自己坚守的“百家之术”早已崩溃,所谓的“稷下学宫阵”不过是后胜骗他的谎言。他瘫坐在地上,望着案几上那卷被遗忘的阵图,图上的百家符文已彻底褪色,只剩下临淄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凄凉。
淄水上游的堤坝在秦军的操控下缓缓打开,汹涌的河水顺着河道奔腾而下,朝着临淄城的方向涌去。河水裹挟着秦军布下的“蚀灵砂”,所过之处,残留的百家灵气尽数被污染、消解。站在高处的王贲望着波涛滚滚的淄水,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——水淹临淄的时刻,终于到了。而这座曾汇聚百家学术的雄城,即将在秦法的洪流中,迎来它最终的结局。